跑著跑著,寧語歌只覺得月光照下的地方愈來愈少,跑了許久,她也未曾看到亮燈的宮殿。
寧語歌緩緩頓下了腳步,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心中燃起一抹怪意,她極少入宮,自然對這宮中之路也不熟悉。
突得,一陣爽朗笑聲傳來,“寧家大小姐此番前來可是為了與本王幽會?”
寧語歌頓時一愣,一股寒意從腳邊緩緩升起,透亮了整個心中。
原來皇后娘娘的目標從來都是她,語織才是聲東擊西里面的“東”!
……
靜安宮中,雲初夏剛剛收到柳青梧的貼身婢女捎來的訊息,她一刻也不敢耽誤,便跑回了儲秀宮中。
“叩叩叩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雲初夏手快敲麻了。
裡頭只剩下寧語歌的貼身婢女一人,見到雲初夏回來,那婢女忙道:“表小姐,您可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語歌表姐和語織人呢?”雲初夏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那婢女一臉著急道:“語織小姐被皇后娘娘派人接去敘話,後來便有宮婢來尋我家小姐,說語織小姐在景仁宮出了事,小姐一時著急,便跟著宮婢去了景仁宮,至今還未回來,小姐吩咐奴婢在此等候表小姐。”
雲初夏心中驟沉,懊惱無比,這明顯便是個圈套,可語歌表姐關心則亂,正好中了皇后的計了,如今出事的只怕不是寧語織而是寧語歌了。
雲初夏沉思了片刻,便忙對身旁的火靈道:“你去西院想辦法稍個信給禮部尚書的千金黎羽,說賢王殿下在御花園等她。”
從儲秀宮去景仁宮的路上,必經過御花園,而今夜彎月如鐮,月光並不明亮,御花園假山下便是最好的地方。
火靈皺了皺眉,正想說話,待看到自家小姐面上的那一抹沉色,便不再開口,迅速便閃身去了西院。
雲初夏看了看當空之月,烏雲時不時飄過,月光也是若隱若現。她忙對屋中的丫鬟道:“你去景仁宮接寧語織回來。”
說罷,雲初夏未再耽擱,抬腳匆匆便跑去了御花園。
待屋門前的人都走遠,一旁的南院之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人影,月光斜斜打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卻映襯出滿面的陰毒之色。
“小姐,咱們回屋吧,此事也不關我們的事。”那女子背後的丫鬟怯怯道。
李婉然眸光狠辣,似要將那一抹跑著的一抹背影瞪出個洞來。
此事確實是不關她的事,但若是雲初夏能因此和賢王扯上關係,那端王殿下必不會再有所惦念,定會將一整顆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閉嘴,若是敢多嘴,本小姐明日便能將你賣到那九等窯子裡!”李婉然惡狠狠道。
嚇得那小丫鬟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只腿間打著顫兒跟在李婉然背後。
雲初夏一路小跑,才跑到御花園前,她踩著背光的面,緩緩挪動著小小的步伐到假山背後。
透過假山口,影影綽綽地傳來兩個身影,相隔甚遠,月光漸暗,雲初夏也看不清假山前的兩個人影。
正看著,突然背後傳來一個枯木枝丫斷裂的聲音,雲初夏猛地一回身,只隱隱看見一個丫鬟手中拿著一個粗壯的木棒,當頭便要喝到她頭上。
雲初夏迅速往旁邊一讓,那木棒生生便落到了她肩上,頓時間,她的肩骨便如錯位了一般,火辣辣的疼了起來,那丫鬟似是嚇得愣了神,緊緊閉上了眼,手中的木棒復又打了下來。
雲初夏躲在假山之後,動作也不敢太大,眼看著木棒便要落到她頭上。
突得,那丫鬟手邊一頓,手心忽然一鬆,木棒霎時間便從她的手心裡滑落了下來。
雲初夏強忍著肩上的痛意,迅速伸手接住了那木棒,才不至於落到地上,弄出聲響。
“阿酒,我生氣了。”一個沉悶的聲音傳入雲初夏耳鼓之中,落入心扉,下一秒,她的腰間便多了一隻沉穩有力的雙手,扶住了她那站不穩的身子。
“多謝。”雲初夏緩緩看向身旁的風曄璕,低聲道。
風曄璕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女子的肩膀,伸手輕按了一下,痛得雲初夏倒抽了一口涼氣,緊緊皺住了雙眉。
“錯骨了。”風曄璕面上有些不悅,伸手便要殺了下方的婢女。
“等等。”雲初夏強忍著痛意制止道,見風曄璕面色又陰沉了幾分,她忙又接道:“留著她,還有用。”
風曄璕這才緩緩停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