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貨可居?”
雲初夏眸光一閃,她縱然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其中典故,也能聯絡上下文,猜出個七八分意思。
“要是雪哥兒和雲哥兒考上了,那二叔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往後要做個生意,收個東西之類,咱們也能幫襯幫襯不是?”
雲二老爺也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要不是雲初夏是大房的庶長女,他都恨不得把人要過來,把她放下去當個掌櫃。
自家兒子能幹是能幹,可比起雲初夏來,始終差了那麼一絲聰明勁,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要是雲初夏過來,說不定還能把生意再拓寬一些。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老祖宗壽辰的時候你幹你的,我只管幫著你說兩句話就行了。成與不成,全在你自己身上。
事到如今,雲二老爺對摻和大房的事還有些猶豫,乾脆在話裡說開了。
雲初夏心知再強逼著二叔承諾,只會適得其反,便無奈地點頭答應了。
時如逝水,昨天還是初夏時節,轉眼樹梢上的葉子就黃了,府裡準備良久的老祖宗壽辰,也正式開始。
人生七十古來稀,在這年頭,活到七十歲的人少之又少,本就應該大辦。更何況是本地有頭有臉的雲府老太太做壽,趕著牛車馬車上門的人就更多了。
雲初夏摸著已經加厚了的袖口,站在視窗,借紅葉樓高出一截的地勢,看著下面絡繹不絕前來拜訪的人影。
來的有本地縣令縣丞家的女眷親屬,有先前雲若雪得罪過的教諭一家,還有宋氏等平日就和雲氏交好的人家……總而言之,下面迎來送往的門房忙得是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空閒都沒有。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裡傳來,那是金鴛青雀帶著小丫頭在整理待會要獻上的壽禮。
雲初夏默默盤算著時間,揚聲問道:
“好了沒有,待會兒人一多了,下去可就不方便了。咱們帶著壽禮,萬一有個磕磕碰碰的,那就不好了。”
“姑娘,好了!”
金鴛把屏風塞進裝滿碎布頭和棉花的小箱子裡,砰地一聲關上蓋子。
箱子裡不僅僅裝了雲初夏和周姨娘合力繡出來的兩扇壽屏,還有鄭姨娘陳姨娘假託自己兒子名義準備的東西。既然是假託了老太太孫子的名義,送過來託雲初夏帶上去的東西就十分粗劣拙樸,正符合六七歲小孩的手工水平。
雲初夏離開窗臺,在菱花鏡前最後一次整理儀容,把散落下來的碎髮抿到耳後。
這回可是第一次正式向老太太祝壽,身上又扛著幾個姨娘的祈願,可千萬不能搞砸了。
……
“姑娘,老祖宗那邊來人了,說是要咱們下去。”
芍藥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氣喘吁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