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姨娘從雲初夏那裡得到了保證,心也放了下來,不住給她添酒加菜,一直鬧到了半夜。白天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雲初夏的頭都還是昏昏沉沉的。
金鴛看她捂著頭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差點就想派人給周姨娘說一聲,今天不去了。雲初夏及時拉住她的人,堅持不肯因為這點小酒就偷懶。金鴛沒法,拿了塊醒酒石讓雲初夏含著,又讓茶水間泡了一碗酸梅湯,好一番折騰之後,雲初夏的精神才好了點。
周姨娘一慣起得早,見雲初夏遲遲不來,派丫鬟來催了兩次,等著她過去繡壽禮。
金鴛拿了花鳥紈扇,青雀手裡提著裝了香薷飲的食盒,幾人頂著日頭往周姨娘小院行去。
此時已過四月,氣候炎熱起來,天上的太陽曬得地面一片明晃晃的,連腳下踩的鵝卵石也熱得燙腳。雲初夏只在外面走了一會,就覺得額頭上掛滿了水珠,衣服活像剛從水裡撈上似的,黏黏地粘在身上。
主子們還好,能在屋子裡放冰盆納涼,其他在外面做活的下人可就沒這個待遇,只能各自尋了陰涼處躲懶,園子裡面也是沒什麼人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總算快到了周姨娘住的小院,雲初夏忽然看見郵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彷彿別人養的貓狗,卻又沒這麼大。她心裡疑惑,這地方又靠近周姨娘住的小院,就把青雀手裡的食盒拿過來自己提著。
“剛才有什麼東西從花園那邊過去了,青雀,你去看看。”
不一會兒,青雀就邁著小碎步從小路後面繞了回來,滿臉忐忑不安。
“姑娘,那丫頭跑得太快,我沒攔住她。”
“跑得太快?”
青雀點頭。
“那她穿著什麼衣服,身高如何?”
青雀剛剛見過此人,印象鮮明,立刻介面道:
“身上穿的是鵝黃紗衣,松花色裙子,長得瘦瘦高高的,跑得跟一陣風似的。”
雲初夏心裡咯噔一下,也不慢慢走了,拎著食盒腳下生風,很快就到了周姨娘院子外面。
等到了周姨娘處,也沒急著進門,而是繞著院牆外逛了一圈,果然在地上看見幾塊風化得極脆的紅磚碎屑,牆上也有幾塊手指粗細的鮮明痕跡。
果然剛才那黑影是專門過來到周姨娘院子外轉悠的。
周姨娘平日與世無爭,對誰都是低眉順眼的,等閒也沒人來關注她這個失寵的姨娘,這次八成就是衝著她來的。
雲初夏突然感到一陣心累,不就是個壽禮麼,用得著這麼鬥智鬥勇的?
金鴛似乎有了什麼猜想,臉色陰晴不定。
“姑娘,這邊院牆低矮,來個有力氣的小子就能翻進來,萬一被剪爛了,姑娘還得重新來過。”
雲初夏面色沉凝。
“我原想借這點時間,和姨娘好好聚聚,看來也不行了。以後只能搬到我樓子裡繡,還要勞煩姨娘走這麼遠了。現在天氣也熱了,大家也累,以後你讓廚房多熬點綠豆湯,發給當值的下人,錢從我這裡出。”
旁的人還在一頭霧水,金鴛卻立刻就明白這沒頭沒腦的話到底是指的什麼,當下點點頭,伸手扶住雲府大姑娘的手臂,兩人一起進了院子。
周姨娘早就在為她過來做準備了,正和丫頭一人一個,抱著繡繃往外走。雲初夏心中不安,卻仍揚起一個柔軟微笑,揭開特意給周姨娘的食盒。
食盒裡面分為兩層,上面擺了兩碗清熱解暑的香薷飲,下面卻是半盆晶瑩剔透的冰,把兩碗冰飲凍得涼絲絲的。
周姨娘端起解暑湯,喝著喝著就紅了眼圈。
每到夏天,各房主子都是有冰的,只不過雲家的冰窖藏不了多少冰,外面又賣得貴,到底能分到多少,全憑身上有多少寵愛。像她這樣無寵的,夏天就只能自己硬扛,大姑娘這是把自己的份例分給了自己啊!
兩人閒坐一陣,雲初夏便把之前外面有人在探頭探腦一事給周姨娘說了。周姨娘臉色都變了,連連拍著胸口,嘆道:
“幸好剛才沒把東西拿出來,就算外面有人,他也看不到。我這裡院子小,你過來又不方便,不如明天我到你那裡,教你怎麼繡。”
這個辦法當然好,既不用走遠路,又不用擔心訊息走漏,唯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周姨娘每天要走路過來。
這個世道,從來只有做小輩的冒著風雨過來拜見長輩,哪有長輩為了小輩方便做事,不愛惜自己身體,跑來給小輩幫手的?周姨娘待她,真真如親孃一般。
雲初夏心裡一酸,握著她的手,暗中發下誓願。
有朝一日若是真的發達了,定要讓周姨娘離府,好好享一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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