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最簡單的基本知識沒人教過他，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就像是，他曾經在人世間生活過，但只有這些基本東西存在於他腦海裡，而自己的其他記憶卻被埋葬。
他對外界缺少感知，不知道情緒為何物，簡單的像個嬰兒。
但他遇到了顧離元。
後者是唯一一個讓他感知到外界情緒的人。
尤其是在那個黑暗的地方。
顧離元將手伸到了他面前，他已經準備將自己交給她。
但顧離元卻在他伸手的前一刻，將她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然後。
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那一刻，心臟那個地方密密麻麻竟泛起了癢。
或許是癢，他不是很清楚。
如同一片一片的螞蟻爬去，劃過心尖，然後伸出獠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大概也是疼。
顧離元是他認知外界的媒介。
他依靠她來感受這個世界。
顧離元看到孩子醒了，還一直在盯著她看，喜道：“糰子你醒了？”
傅息涼靜靜看著她沒說話。
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安靜閉嘴。
他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顧離元只能豎起滿身的尖刺。
他的師尊好像真的很虛弱，軟的連起身都費勁，沒骨頭似的癱倒在石頭上，眸子卻亮的很，一直盯著自己看。
還帶著期冀。
總是差點讓傅息涼以為，她好像非常關心他，甚至在某一個瞬間，傅息涼以為顧離元其實非常難過。
還好他不傻，不會被顧離元以假亂真的演技再次欺騙。
“你……你沒事便好，也……咳咳咳……也不必跟我說話。”
不對不對，有哪裡不對。
他的身體狀況不對。
為什麼他會好，為什麼顧離元又會這麼虛弱？
難道說……
傅息涼猛的瞪大了眼睛。
千言萬語堵在了喉嚨那個狹小的入口，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憋不出一個字。
“師……師尊！”
與剛醒時一樣的話，但意義卻天差地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