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龍虎寨之後,魚多多被擎嵐樞帶到了功城。
天色已晚,烏雲密佈,遮星隱月,將整座功城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擎嵐樞本來是將她安置在客棧之中的,某隻魚也已經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魚多多腳上的傷還需要處理,擎嵐樞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清創藥,幫她清理傷口。
擎嵐樞小心翼翼的捧著滿是髒汙的小腳,幫她用熱水帕子,將腳上的灰塵和已經乾涸的血跡仔細擦洗乾淨。
偶爾會不小心觸碰到皮肉翻紅的傷口,但是某隻魚竟然毫無反應,擎嵐樞以為她是困急了,睡得深沉。
他幫某隻魚清理完左腳,上好藥之後,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準備繼續清洗右腳。
卻發現她的右腳腳底,竟嵌入了一顆花生大小的石子,擎嵐樞眉頭微擰,心嘆這丫頭還有幾分硬氣。
擎嵐樞看著深入血肉的石子,用手肯定是不行的,傷口會感染。
於是他取了一瓶烈酒和一盞燭火來,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往燭火上烤了一會兒。
“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擎嵐樞朝睡著的魚多多說完,就將整瓶酒倒在了她的受傷的腳上。
本來應該是蝕骨灼心的疼痛,魚多多竟然毫無反應,儘管睡得沉,但也不至於眉頭都不皺一下吧。
擎嵐樞發現她的異常,但還是先將她腳上的傷處理好再說。
手起刀落,動作乾淨利落的將石子剜了出來,趁血液還未來得及流出來的時候,快速將止血棉布壓了上去。
雖然擎嵐樞動作又快又準,正常人都會或多或少感到疼痛,但是魚多多卻紋絲不動,一臉沉寂沒有任何反應。
擎嵐樞見血止住之後,又快速的將清創藥撒了上去,簡單的包紮好,就伸手去探魚多多的鼻息。
似有若無的鼻息,讓擎嵐樞心下一驚,怎麼回事?
“氣息為何這般虛弱?”
擎嵐樞又伸手摸了魚多多的頸動脈和心跳,都是一樣虛浮無力。
就腳底這點傷應該不至於氣血不足,虛弱至此吧?
擎嵐樞不知為何自己會有些慌亂,明明只是一個才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子,他竟有些擔心她。
何時他也看重別人的生死了?他不一直都是冷血無情的嗎?
可能曾經身懷過赤子之心,但自從遭遇了十年前的變故,他就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了。
這個社會只有冷血無情的人才能活得更好,走得更遠。
而他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眼前躺著的少女,為何臉色越來越蒼白,連唇瓣也開始發黑了……
她的生死,其實與他毫無關係,只是看著她死,他好像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