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薛明給表小姐請安。”
聲音不疾不徐,平緩醇厚,給人一種安神定氣的感覺。
魚多多看向來人,身著一襲藏青色棉綢長袍,墨髮高束於頭頂用一隻古樸的木簪挽起,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額髮,眉眼低垂,鼻如懸膽,人中深刻,薄唇嘴角微微上揚。
微彎著背脊恭敬有禮的朝魚多多這方作揖行禮。
“薛叔叔不必多禮”,魚多多看著薛明的身形好像比向華明年輕一些,就喚他叔叔。
薛明聞言錯愕抬頭,濃眉大眼裡寫滿了驚訝,魚多多才意識到自己叫錯了稱呼,這薛管事充其量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跟她前世差不多大。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還這麼年輕……”,魚多多尷尬的笑道,在她印象裡管事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才擔得起的,這薛明也太年輕了點吧。
薛明淡笑道:“小姐不必介懷,稱呼在下薛管事就行。”
魚多多也不客套,點頭應道:“薛管事找我何事?”
薛明看了一眼魚多多身後陪著的梅香,魚多多明瞭事關重大小心謹慎才是,便讓梅香先在外面候著。
薛明側首透過屏風看著梅香走出屋子,才回過頭來又朝魚多多行了一禮。
“薛管事您有話就說吧,旁下無他人不用整這些虛禮的”,魚多多掩面輕笑道。
這薛管事怎麼重複給她作揖啊,像是很怕她一樣呢。
薛明放下手,一臉沉重的看著魚多多說道:“那個濟安堂的夥計今日一早也是口吐白沫癱倒在地,與他所說的吳掌櫃臨死前的症狀一模一樣,本來我是想稟報給少爺的,哪知官府的人突然來把少爺帶走了,昨日夜裡少爺同我說過表小姐也知道此事,所以我就來稟明小姐,還望小姐想個對策。”
“那夥計現在如何?”魚多多眉頭緊皺,昨天驗屍的時候,向凌恆並未告知她吳掌櫃因何而死,但是她感覺吳掌櫃倒不像是染了鼠疫。
可是那夥計怎麼會跟吳掌櫃有一樣的病症?
薛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魚多多也明白了,那夥計八成是死了。
“薛管事你可請大夫查驗過那個夥計的病情?大夫怎麼說?”魚多多想多瞭解一下那個夥計的情況,不由多問了幾句。
薛明聞言眉眼微眯了一下很快就恢復愁容,淡淡的說道:“大夫看了說是染了鼠疫,讓報官處理。”
魚多多想翻白眼,這哪能隨便報官,而且她嚴重懷疑那些大夫是不是庸醫來著。
“明明咽喉沒有紅腫,怎麼可能是鼠疫……”,魚多多不解的小聲自語道。
此言一出,對面的薛明眼裡立即染了一層寒霜,淡淡的說道:“表小姐,在下這裡有一物是少爺讓我轉交給您的,讓你妥善保管。”
向凌恆臨難託物,想必一定是十分重要的物件,指不定就是昨晚她寫得筆錄,魚多多不疑有他,點頭道:“你拿給我吧。”
薛明從還算寬大的袍袖裡取出一個白布包,走近魚多多身前,將布包遞給魚多多。
因為魚多多坐在輪椅上,抬手準備接過白布包的時候,輪椅往後滑了一下,魚多多手不自覺的朝前一抓,想要找給支撐點。
一不小心就抓到了白布包裡面的東西,一根硬硬的鐵棒?
薛明似沒料到魚多多突然一抓,條件反射的將白布包往後扯。
咣哧,一聲刺耳的鐵器摩擦聲傳來。
隨後一道明晃晃的冷光折射到魚多多的臉上,刺的她睜不開眼。
“表哥讓你給我一把刀幹嘛?”魚多多眯著眼睛不解的問道。
因為看不清薛明此時的表情,魚多多舉著刀鞘還示意他快些將刀收起來,這危險物品可不能隨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