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帥!左良玉這裡至少有十萬人馬吧?就咱們——”
李本深回頭指了指身後的三千多吊兒郎當的老油子兵,目光遲疑地看著高傑,說到:“——這群只能十個打一個的老貨?”
“十個打一個?”高傑不屑地笑了一下,“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老子一個人就能將這群傢伙全砍翻了!”
李本深一窒,還沒見過主帥這麼埋汰自家兵馬的。
“那大帥你是想……?”李本深遲疑了一會兒問到。
“沒錯!哈哈,還是你小子聰明!”高傑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拍了拍李本深的肩膀,大笑著說到:“老子要打自然是打不過的,但是清軍要打它,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清軍?”李本深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眼睛圓溜溜地睜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高傑,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大帥,你是要投降清軍了嗎?”
“啥?”高傑一巴掌呼在李本深的腦袋上,“老子是那種人嗎?老子怎麼可能投降清軍!”
“那大帥你是想……?”李本深捱了一巴掌,心頭卻彷彿踏實了。捂著臉問到。
“老子讓李成棟帶著他的人去剃了個辮子!哈哈!”高傑狂笑了一聲,說到。“等下你就會看到,兩萬清軍是如何搞定這四十萬喪家之犬的!哈哈!”
李本深驚訝得張不開嘴!
自家大帥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
雖然說大家都害怕清軍,但要說用兩萬冒牌貨就能打敗二十萬,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的。
“放心!”彷彿看穿了他在擔心什麼,高傑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說到:“即便著狗r的不中用,老子還有後手!”
李本深將信將疑地問到:“可是,李成棟會願意嗎?”
“他有什麼不願意的!”高傑一笑,說到:“這傢伙就是個見利忘義的敗類!上次老子從劉澤清、劉良佐和黃得功的駐地借了些糧秣,讓他幫忙看管著,嘿,這傢伙還能給老子搞出個失火來!”
“可是,這畢竟是剃髮啊!”李本深憂慮地說到。
冒充清兵其實不難,左良玉的大軍說起來多,但其實都是到處扒拉裹挾的流民。
自從大順和大西起了勢,官軍們都開始向李自成和張獻忠學習打仗,並且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左良玉的麾下,絕大多數人連清軍到底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
也不知道高傑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偏生讓他想出來這個歪門邪道出來。
只是這辦法聽起來不錯,但要讓李成棟帶著他的手下統統把頭髮給剃成清軍模樣,還不是真的去做清軍,那可就真的……應該有些難吧?
“剃髮怎麼了?”高傑奇怪地看著李本深,說到:“要讓那些過慣了好日子的讀書人剃個頭,給x了他老母一樣難。可要讓李成棟這些人剃髮,只需要告訴他們這樣做涼快就夠了!”
高傑罵罵咧咧地說到:“老子一人給一兩銀子,他們巴不得把下面的頭髮都剃給老子看!”
說完這些,他拔出腰上的一隻手槍來,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一枚紅色的訊號彈升上天空,照亮了昏昏沉沉的暮色天穹。
……
左氏大營內,總兵盧光祖、李國英、徐勇等人正在宴飲。
酒酣耳熱之後,盧光祖屏退了侍從。
徐勇等人面無異色,佯做不知。
眾人既來赴宴,便已知必然有事。左大帥已經大半月未曾露面了,如今的軍士中傳言紛紛,說是大帥已經病沒了。
奇怪的是,如今左公子本也在軍中,卻並不露面澄清。
這其中可琢磨的地方,也就多了。
“諸位兄弟!”盧光祖待眾人清靜了下來之後,也不客套,說到:“大家都是在寧南候這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他環顧了一下眾人,說到:“大帥已經沒了!”
說完這句話,他凝目環顧四周。
才發現本該驚駭莫名的這些人,竟然一個個都老神在在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