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滿場俱寂。
……
……
猩紅能量體終於被原能核心抽幹,整艘龐大的星艦因此失去了最為重要的動力,在一次劇烈的震蕩中開始緩慢的偏斜。
而因此恢複行動能力的陳松則拖著手中紫紅光芒瘋狂躍動的原能核心走向那個如死狗般被無形力量按在地上的那個高大白宇航服人。
他的血……是綠色的。
陳松感覺彷彿有一道光劃過了自己的腦海,他感覺自己只差一點就能抓住這道光的軌跡,解開自己心底全部的疑惑,因此他壓下對李飛鳴的擔心,暫時放下自己回到此間的真實目的,不管自己到底是怎麼擁有這樣的力量,甚至不管這個星艦就這麼掉下去會將他拼死拼活救回來的人砸死多少。
他只一步步走向那個單膝跪地,像是條垂死的野狗般的高大生命,目光定定,臉色被手掌中的紫紅光球映照的陰晴不定,像是從故事裡走出的魔鬼。
張簡看著此時此刻的陳松,嘴微微張開,想說什麼,似乎是要提醒陳松,然而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沉默的看著。
陳松來到高大白宇航服人身前,當然此時此刻再以這個名詞稱呼他或許有些微的不貼切,因為墨綠色的血已然染綠了對方大半邊的白宇航服。
那血濃的像是中了毒。
陳松蹲下去,和這個從出現到現在從未露出真容的人保持同一高度,對方的面罩光滑而緻密,卻並不像是陳松印象中的宇航服頭盔那樣是透明的,當然這一點自從他登場的時候陳松就注意到了,他在此時此刻注意到的是對方的傷口——被原能核心貫穿的波及傷口應該是高能武器熱效應留下的灼燒痕跡,但對方那綠色的肌肉卻在短短的時間裡氧化腐爛。
這個宇航服,似乎絕非擺設。
陳松微微的、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沒有急著試圖開啟對方嚴密的一體化頭盔,而是低聲用自己會的所有語言重複了同樣一句話:“你是誰?”
高大白宇航服人已然不再顯得高大,綠色的護罩屏障被打破,全身的力量被毫無道理的壓制,他就飛速的虛弱下來,但沉默了良久,他沒有回答陳松這句毫無意義的問題,而是用略顯奇怪的中文似是嘆息般道:“那塊被激發的原初石會毀掉整顆星球的。”
陳松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光芒耀眼的紫紅能量團,即使不用對方說他也清楚其中恐怖的能量。
但陳松也僅僅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他轉回目光,目光奇怪而凝然,目光不像是在看眼前這個瀕死的存在,而彷彿是在透過這個人審視這個世界。
中洲隊的隊長先生在此刻動念,此時此刻,陳松動念即成真。
於是對方那緻密的無縫頭盔裂開一道縫隙。
陳松看了一眼,他腦海之中的疑惑與所有線索終於串成一條直指真相的線,然後男人站起身來。
遠處,張簡看著陳松的神色逐漸漠然起來,他心中微微的一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來,但他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資訊資源,根本無從判斷。
然而陳松第二個看向的人就是他,陳松溫和的笑起來,他說:“讓我終結這一切。”
下一刻,男人以一條筆直的黑線沖天而起!
……
……
星空,仍是那片的星空。
離開的地球的大氣層,那密佈星空的星球矩陣並沒有如之前那樣顯現,而是一片別無二致的星空圖景。
這不難解釋,星球矩陣的壯景很可能是要深入一定的深空才能看見的。
但此時此刻的陳松,正懸停在星球高空之中,俯瞰這顆龐大的星球。
有戲謔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你意識到了?”
陳松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而是沉默將手裡的原能核心甩向腳下這龐大的星球。
那是一個漫長的飛行過程,原能核心墜越過短暫的真空區域,投身入地球的大氣層之中,在地面上的人眼中,那是一顆擁有奇異色澤的渺小流星隕落了。
然而很快,這顆流星化作了一顆墜落的太陽。
陳松在那原能核心飛速離開他的時候就感覺到那無所不能的掌控力正如潮水般褪去。
男人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是。
“還沒有結束,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