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三的中午,雍王府的各處院子,都支了火鍋,上好的羔羊肉隨便吃,還有好酒。熱鬧的跟過年似的。不時的有人跑去問蘇培盛,主子爺又遇什麼喜事了啊?
蘇培盛道:“最近主子爺喜事太多了,灑家也不知是為哪件事請大家吃肉喝酒。”
胤禛不想對外說是蘇櫻的生辰,免得別人跑來福仁閣裡祝賀。
人來人往的,打擾櫻櫻吃飯。
羊肉鍋子裡飄了一層紅油辣椒,蘇櫻吃了一口後,覺得辣味不夠,舀了一勺辣醬放在調料碗裡。
她難得的有胃口,想吃東西。胤禛也沒有阻止。坐在一邊看著她吃,不時的拿著手巾擦她額頭上的汗珠。結果吃到一半的時候,又吐了。吐得天昏地暗,眼冒淚花。坐在塌上半天才緩過來勁。
胤禛讓人把柳府醫叫了過來。
急燥地問:“東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最長到第四個月嗎?這馬上就五個月了。”
柳府醫嚇得縮了縮頭,小聲道:“一般的孕婦是從第三十五天開始,到第三個月結束,最長不過四個月。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胤禛打斷了她的話,“說別人幹什麼。我就是問你東家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病了?”
“臣......臣從脈相上看,一切正常。”柳府醫也怕萬一蘇櫻有個長短,結結巴巴道,“要不......要不讓臣的大伯來看看?”
胤禛驚聲道:“你不是一直說正常嘛?還看什麼看......”顧不得指責她了,立即吩咐人去找人,理由是他的頭疾犯了,疼的要命。
柳院首晚飯用了一半,被人塞進馬車裡,一路狂奔到了雍王府,停在福仁閣前下車,被人引領著進了正屋。秋菊端著溫水站在門口候著,讓他洗手。
柳院首腹誹四王爺現在不但性子急,還講究了。切個脈還得先洗洗手。
進了次間才知道是給蘇櫻診脈。
寒喧的話沒說完,胤禛就把他摁坐在蘇櫻旁邊的圓凳上。
在宮裡給嬪妃們診脈,手腕上都要搭塊帕子。
柳院首沒看到帕子,就看向了胤禛。
胤禛道:“不用那麼多規矩了,免得診的不準。”
唔。
這是對他信任,還是不信任?
柳院首看胤禛急火火的樣子,也顧不得琢磨那些沒用的東西。從善如流的把三根手指搭在脈搏上,閉上了眼。
胤禛密切地注視著柳院首細微的表情。想從表情裡,早一步知曉蘇櫻的情況如何。隨著柳院首的眼皮抖動了一下,他的心臟猛地一縮,顫聲問:“沒什麼事兒吧?”
柳院首輕搖了一下頭。
“有事還是沒事啊?”胤禛追問。
“脈相平穩有力,正常。”
柳院首睜開眼道,“東家,請伸另一隻手。”
“既是正常,為什麼還要再診?”胤禛的語氣裡情緒不明。
柳院首重又閉上了眼,片刻後眼皮又抖了一下。
胤禛的心跟著又是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