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問出這個問題之前,蘇櫻還沒有想好要去哪兒。她只是想著,是不是做些什麼,讓別人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畢竟是自己的變化,影響到他身邊這些人,有了變化。
前世裡,他雖然有“冷麵王”的稱號,在朝中,並沒有關於他的不良言論。別人提到他,頂多是說,愛冷著臉,說話做事不給人留情面,誰的面子都不顧。
嗬,現在倒成了一個劣跡斑斑的人了。她孩子的阿瑪可不能是這樣一個人。
胤禛看蘇櫻沒接話,又問道:“你想去白塔寺嗎?”
蘇櫻:“去白寺塔做什麼?”
胤禛意味深長的笑道:“上香啊。”
目光在蘇櫻身上掃視了一圈,又說,“別人在公開討論我不行了,去上柱香,求佛祖保佑我行。現今皇阿瑪讓眾臣推薦儲君,大概是不會有人推舉我。身為儲君人選,第一是要有緊的是要有子嗣,最好有嫡子。求求佛祖看在弟子誠心愛戴他的份上,賜予我一名嫡子。回頭,我捐百兩黃金,給他重塑金身。”
蘇櫻接話道:“大阿哥和三阿哥有嫡子,大阿哥家還是嫡長子。”
“大哥家的弘昱身子弱,常年有病。三哥家的弘晟倒是不錯,今年六歲,書讀的也好,前幾日還去宮裡跟皇阿瑪請安,還順道去東三所給我請安。看到他,我就在想,我們要是一直在一起,孩子也能給我每日請安了。”
接著,得意地笑道:“我們的孩子,肯定比弦昱弦晟都好看。大哥是比我俊,但前大嫂的相貌,跟你比差得遠;三哥不如我好看,三嫂更沒你好看。”
蘇櫻不想說孩子這個話題,轉話問道:“爺準備推舉誰呢?”
“還沒想。皇阿瑪說十日後,上摺子。還有七八天時間考慮。”胤禛說著話,去拿衣架上掛的絳紅色的披風,往蘇櫻肩上搭,“外面風涼。”
蘇櫻看了他片刻,感嘆道:“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這個時候前太子該難過了。”她為此時想到前太子,找了個理由,“你冊封福晉時,我就很難過,那天一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胤禛:“......”嘴賤的提什麼太子?話說誰可憐?我才是被拋棄的那個,好吧?
你避我於蛇蠍,我不冊封福晉,讓你以為我對你死了心。我怎麼能不動聲色地接近你。
我要不讓納蘭佔著福晉之位,估計皇阿瑪早就硬塞個福晉給我了。別的世家女子,可沒有納蘭好打發。
胤禛繫著蘇櫻領繩,慢悠悠地說:“四爺此舉實在可惡,難怪早死。那些糟心的事都過去了,櫻櫻別再去想。我既然頂了他的身份,以後會對你好,慢慢彌補他的過錯。”
蘇櫻:“......”
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去看看太子吧?他是因為我阿瑪向萬歲爺舉報,才落了如今這般下場。我阿瑪現已原官致仕,我三哥也入了吏部。在那次事件裡,我家並未有一點損傷,對他的怨意早已消散乾淨。”
前世裡,皇帝也是讓眾臣推薦太子,以佟國維為首的幾名重臣,聯名保奏八阿哥為儲君。萬歲爺異常震怒,以結黨為由治罪,革去了八阿哥貝勒爵位,佟國維等一眾朝臣各有處罰。
沒過多久,皇帝以先皇后託夢為由,釋放了太子胤礽,封為貝勒。又過了一個多月,復立為太子。
眾人都在為推舉新儲君奔忙之時,胤禛去探望太子,此舉既能得皇帝的喜歡,又能顯示出他對前儲君有情義。
蘇櫻又為去探望前太子找了個理由,“認真算起來,烏拉那拉氏也有對不起前太子的地方。去看看他怎麼樣了,也能心安一些。”
蘇櫻由前太子說到自己時,胤禛有些意外。
她不是這般自怨自憐的人。
但他卻很高興,唔,她如此這般傷感,證明自己一直在她心裡。在意一個人,才會為他傷心難過嘛。
聽到這裡,他失望了。
原來是為探望太子,繞的圈子啊!
想替他豎立好口碑就直說,幹嘛彎彎繞繞的。
顧忌他的臉面感受?
呵呵,他在她面前就沒臉面可言。死皮賴臉的住在朱家莊不走,又去下廚學做飯。在京城中還能找出來,第二個如他這般不像男人的男人嗎?幸虧當時一病不起,不然還要洗衣服呢。
胤禛笑道:“行。這些兄弟中,四爺與太子走的最近,這個時候應該去看看他。櫻櫻考慮的真周到。”
蘇櫻:“......”心虛的掃視了他一眼。難不成,還真信了他是撿來的這話?
......
乾清宮裡。
皇帝翻著摺子,說:“今日真冷清。往日這個時候,有不少人排著隊求見。”
梁九功接話道:“大人們,都在忙國事,為萬歲爺分憂呢。”
皇帝慢聲說:“是在忙國事,朕要是沒猜錯的話,忙著商量儲君的人選吧。說說看,現在誰的府上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