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十一月,大阿哥求娶內務府總管沙穆哈的女兒馬蓉後,納蘭對他再三失望的心,徹底冷了。她打算就這樣在雍王府過下去。
雖然四爺現在的心思,還在別處。但她相信,只要他長時間在府內,終歸會來到她這兒。
自她進了府,四爺在的時候,屈指可數。她沒有機會,讓他了解自己。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沒得到四爺的心,做個風光的福晉,也要強過傻傻的,等著那人一句空口承諾要強。
有了長久做四福晉的想法。
前福晉的三哥,這個身份。
本身就讓納蘭厭惡。
納蘭聽了富存的一番話,心裡像是吃了綠頭蒼蠅一樣的。
又堵又噁心。
卻又不得不強撐著臉色,陪著說話:“什麼樣的圍脖會有這個價,讓我先開開眼。”
給人添堵這種事,富存最擅長。洞察力強嘛,知道別人喜歡聽什麼話,自然也知道厭煩聽什麼話。
他笑呵呵道:“這還不是最好的,我妹妹那條,十二萬多呢。四爺對女子就是豪氣。您去年那身衣服,不也要十萬兩。”
提到那件衣服,納蘭心裡更煩。強忍心中翻湧的酸澀,拿起匣子裡兔毛圍脖說:“我大丫頭有一條相似的,聽說最多不過四五兩銀子。”
富存極認真地解釋:“四福晉此言差矣,東西和人一樣,不能只看外表。人人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高貴如您是四福晉,錦衣玉食;低賤如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同樣是人,還都是女人,你們能相提並論嗎?絕對不能。”
立即又說:“你要是不當家給錢,我還是去找蘇總管。我妹妹在時,我來借個十萬八萬兩銀子,蘇總管直接就給了。蘇總管是個爽利人。”
納蘭問:“蘇總管知道這事?”
富存笑道:“他不知。這是去年冬天,四爺去我那衙門裡跟我交待的。四福晉,您該不會不信我說的話吧?給我一萬個膽子,我這個從四品也不敢來王爺府行騙。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納蘭急忙否認她方才的想法:“我就是隨口一問。既然是跟我家爺說好的,多少我都認了。”站起身說:“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富存走後,納蘭找蘇培盛說從自己的私庫裡,拿了六萬兩銀子出來給了富存。問他,這個錢,是不是直接找主子爺要?
蘇培盛驚訝:“給這麼多錢他幹什麼?”
待聽了納蘭的話之後,蘇培盛“嗐“了一聲,道:“他騙您呢,四爺不可能買這麼貴的東西。四爺自己出錢買東西就沒超過一百兩的。”
納蘭:“……”
深喘了口氣,問:“我那件衣服?“
蘇培盛早就想打壓一下新福晉的氣焰了,機會就在眼前,當然不能錯過。
“那是錦繡河山送四爺的。前福晉在時,雲衣閣十兩銀子一件的衣服,都捨不得去裁,穿的全是府裡繡娘做的衣服。主子爺怎麼可能花十萬兩銀子去買衣服。”
納蘭最不想聽見前福晉這個稱呼,想扭頭就走,但六萬兩幾乎是她所有的體己了。只得忍著鬱結往下問:“這個錢從哪兒出?你給我,還是我找爺要?”
蘇培盛的話音放低了一些,“奴才這裡的一萬多兩銀子,去年交帳時,全交給了您。這還算多呢,前些年,帳上從未有超過三千兩的時候。”
納蘭問:“富大人以前來借錢,不是從你這裡出的嗎?”
蘇培盛感覺到莫名其妙,立即說:“當然沒有。那些年府裡不寬裕,前福晉的年俸都交給奴才管理了。然後,奴才每月給她撥二十兩銀子零花。倒是國公府時常貼補我們府裡,哪裡還會來借錢。”
納蘭:“......“這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信口雌黃之徒。
緩了緩氣問:“辦宴收的紅封呢?”
蘇培盛按著主子交待的話說:“主子爺全拿去還內務府的帳了。”又說,“三十萬兩。”
納蘭:“……”她這個福晉居然不知。
好聲好氣地問:“他借錢用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