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話被敲門聲打斷。
“門沒栓,我若不應話,外面的人敲三次之後,就會直接進來。”
蘇櫻的語氣極是平常。
就像是以前他問,今晚你用的什麼飯?她說,麵條。一句隨口而出的應付的話。
可此時,並不是平常的時候。
此時的情況,就像是有人全副武裝的做了準備,要和某人大戰三百回合。已經憋足勁出手了,某人卻坐在椅子上,風輕雲淡地說:“有揹著大砍刀的朋友來找我,姐今日不陪你玩兒了。”
不是玩兒不玩兒的問題。是被輕視,順便又被要挾了。
誰來爺都不怕。
胤禛輕喘著氣,扯了床裡側的被子搭身上後,摸到了她放在身側的小手,扣緊了,咬著牙說:“我等著他們進來。”
說完去擒她的嘴。
身下的人一偏頭,他撲了個空,頭臉落在她的頸間。像一隻失了前爪,只能用嘴巴撲食,卻撲空了流浪小狗。
狼狽又委屈。
“你放開我,這樣子我難受。”蘇櫻僵著脖子說。
“不,我一鬆手,你就撓我。”胤禛吸了一下鼻子,悶悶地說:“太疼了。”其實他心裡想的不是撓,而是推。
就像一隻小狗,你拿個棍子敲打它還可以忍受,但不能一腳把它踢開。這會讓他感覺被拋棄了。
上面的人,全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像死狗一樣的沉,壓得蘇櫻有點喘不過氣。她想了一會兒,才想到為什麼以前沒感覺到他有這麼重。
以前他是用胳膊支撐著床面的;現在他的兩隻手臂,在忙著控制她的手。
蘇櫻扭動著身子,說:“我對你動手了嗎?從見面到現在,我一動沒動。我現在再不動動,你都要把我的壓斷氣了。”
她掙扎的行為,此時對於胤禛來說,就好像是他瞌睡的睜不開眼,想抱那著軟乎乎的枕頭大睡一場,可因著某種原因又暫時不睡。
他拼命控制自己的睡意。
結果那隻枕頭嬌嬌軟軟地貼過來,又纏著他,催眠似的說:“來嘛,快來睡嘛。”
胤禛低喘著氣,急聲道:“你別動,我……”
兩人說話的時候,門被“嘭嘭”的敲著,還有人在一遍遍的問:“東家,您在裡面嗎?”
胤禛的話說了一半,門“吱嗄”一聲開了,亮光一湧而入。
該死,還真敢進來啊!
“出去。”慌忙鬆開手,一手摟緊了懷裡的人,一手用被子把她的頭也搭嚴實了。
然後扭臉,對立在門口的四五名男子,再次厲聲喝斥:“出去。”
床簾半開著,床上的男子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進來的人,都認識。
四皇子四爺。
東家以前的男人。
有三四個人瑟縮了一下,悄悄往門外退。只有為首提燈的那人,仍舊站著沒動,聲音也平穩,又一次問:“東家在嗎?”
胤禛捂住蘇櫻的嘴,怒聲喝斥:“出去。”這兩個字,猶如拳頭大小的石頭,攢了滿力的投擲過來。
可那人並沒怕,也沒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不想死的,立馬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