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並沒有如侍衛說的那樣半死不活。
兩隻胳膊被卸掉了。
鬆開了身上捆綁的繩索之後,軟軟的吊在兩個肩膀上。
有人曾有被卸臂的經歷。
骨骼錯位,那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阿奴面色蒼白,額頭殷滿了豆顆大小的汗珠,汗珠漸漸地又彙集在起,緩緩從眉心眉稍流下。
如此這樣,她依舊腰桿挺的筆直。
目光望向遠處,在蘇櫻臉上停留的片刻之後,又收回近處落在胤禛臉上。猜測著,蘇櫻是否把她的身份透露出去。同時又思索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四皇子放她走。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脫身才行。葛爾丹那個狗男人還在漠北等著她。
她心裡怎樣恨他,都要全力支援他的雄圖霸業。因為這關乎著整個準葛爾的命運。
此刻胤禛也在認真打量著,這個氣質非凡,面容姣好的婦人,琢磨她的身份。
“把她的胳膊裝上。”
立在阿奴身邊的一個護衛,聽到胤禛的吩咐,一手摁住阿奴的肩膀,一手抓住她的胳膊,隨著“咔嚓”一聲,左臂恢復了原位。
“這老女人自稱將軍,方才在墓裡,她還想說服咱們把她放了,她給重金酬謝呢。當心她耍花招。”一個江湖人提醒。
“那另一隻不用裝了。”
胤禛度步到阿奴跟前,在距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問:“你是不是想談條件?開你的條件吧。”
坐在大石頭上,吃著牛肉喝著水的蘇櫻,聽到這話,朝這邊看來。腹黑的人就是不一樣。一點不按尋常的套路來。
哪有這樣審人的,不問身份,而是直接問條件。她很好奇,阿奴究竟會提出什麼。而胤禛會不會接受她的條件。
阿奴說:“四爺什麼情況下,才會放了我?”
“我現在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你可以給我個提醒,若是說到了我心裡。我可考慮放了你。我還有急事,帶著你是個麻煩。”
胤禛背起手說,“我最不喜歡跟人談條件。遇到歹人殺了乾淨,省得以後繼續為非作歹。看在你,沒有為難我福晉的份上,破例給你一次機會。”
一直立在胤禛旁邊的幾個護衛,不約而同的想。方才四福晉不是說這些人的身份不尋常了嗎?還說讓調兵增加護衛,應該是四福晉知道些什麼,四爺怎麼不先問問福晉呢?
難道不關心對方的身份?只想著利益?
阿奴對胤禛此舉也納悶。
她見識過無數的人,大大小小經歷過十多起內部爭鬥,親眼看著葛爾丹殺了自己的男人,她穿了三天的孝服後,就嫁給了葛爾丹。
無論怎樣的紛爭,她總是勝出的一方。因為她會審時度勢,又判斷準確。
她自認為,憑她的閱歷,能夠看透人心。
只要開出的條件夠高,四皇子不可能不動心。
還想著需要徐徐誘導一番呢。胤禛當著眾人的面,直接讓她開條件,她反倒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猶豫了片刻,問道:“四爺想要哪一方面的?”
胤禛慢聲說:“錢財肯定是打動不了我。大量的財寶,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美人也打動不我,你也看到了,我福晉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懶懶散散的話被蘇櫻猛烈的咳嗽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