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聽從黃衣婦人的命令,穿著破舊的紅嫁衣,老實地坐在床上,等待著她的新郎君。
墓室裡看不到天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等待的時間裡,她分析了當前所遇的情況。
從周圍的設施佈置來看,應該是長期有人在此居住。
黃衣婦人自稱將軍,又說四皇子在她手裡。她應該是準葛爾人,或者準備投靠準葛爾的本地山匪或者是盜墓賊。
想拿四皇子去準葛爾部邀功請賞。
她的氣度裡帶著與生俱來的驕貴,又像是長期身居高位之人。
準葛爾某個部族的首領?
若是如此,她在這個古墓裡幹什麼?這裡可是大清的領土。她說四皇子在她手裡,是真是假?銀川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
前世裡,巴爾珠爾這個時候在寧夏籌糧,被當地人發現了身份,羈押起來,交給了銀川知府。
巴爾珠爾。
也許他從京城來了這裡?
黃衣婦人說的兒子,是不是就是他?
想到這裡,蘇櫻激動了。如果是巴爾珠爾,她的命肯定沒問題,說不定還能把她帶的這些人都給放了。在她認識的人中,巴爾珠爾最善解人意。放幾個無足輕重的江湖人,小事一樁嘛。
蘇櫻又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巴爾珠爾的母親阿努是準葛爾部的王后,此時跟葛爾丹在一起呢,在不久後的雙方交戰中,被她阿瑪費揚古的部下所殺。
雖然否定了這個想法,蘇櫻仍抱著一絲希望。
開始盼著新郎君的到來。
她琢磨了,黃衣婦人會漢話,她兒子肯定也會漢話。那個用刀逼著她的壯漢,應該是下人。
既使新郎君不是巴爾珠爾,也可以跟他聊聊,讓放他們走。
年羹堯說過,沒有談不攏的事,就看出的銀子夠不夠多。
只要放他們走,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蘇櫻東想西琢磨,坐的腰痠腿硬,也沒等到人。
她準備出去看看。
開門時,卻發現門從外面關死了。
瞬間冷汗直流。
該不會是讓她活祭陪葬的吧?接著又否認了。床頭的桌几上放的有水和食物。這不是想讓她死的安排。
附耳聽聽外面,沒有一點動靜,墓室內更是死氣沉沉的安靜。
想到死,她急忙把身上的紅嫁衣脫了。在這鬼地方有紅嫁衣,肯定是死人的陪葬品。
蘇櫻又想到了鬼。
有了這個念頭,不但覺得桌几板凳在慢慢地晃動,甚至珠子的瑩光也在嗒巴嗒巴眨著眼睛似的。
她跳上床,趕緊用被子蒙著頭,去回想經歷過的趣事,藉以分散緊張的情緒。
緊張害怕令她無法集中精神,思想總是不由自主的,又回到這個陰森詭異的墓室。胡亂的想了一圈後,突然想起了胤禛第一次見她的情形。
那是六年前的初春。
她阿瑪去向皇帝求親的次日清晨,福嬤嬤悄悄告訴她,方才在院外拐角處看到一位少年,像是四阿哥。問她要不要出去假裝偶然遇見,請他來家裡喝茶。
她紅著臉說,才不去看他。
是啊,有什麼好看的。反正三個月後就要成親,可以天天看。
到了半上午,福嬤嬤又來跟她說,四阿哥還在,大約是來偷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