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也沒有想像中的難說話。
蘇櫻高興起來。
“爺,您想好,讓我走的辦法了嗎?我倒是想了一個。”
她朝著胤禛的方向,探探頭,討好地說:“你看中誰家姑娘,先讓她入府。再尋個時機,把我的位份降了,讓她做福晉。我對外稱病,去哪個寺院裡修道。”
舉起手道:“待我出了府,我保證不在街上瞎晃盪,讓人發現。”
胤禛睥睨了她一眼,“你準備去哪兒?”
蘇櫻毫不猶豫道:“江南。“為了表示,她真的是要去江南,不會在京城礙眼,又說:”聽說江南的冬天不冷,現在樹葉兒還是綠的。”
她的眼神閃亮閃亮的,好像美好的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一樣。
直到這一刻,胤禛才徹底地確認了,她不是賭氣,是真的想走。
他想喝斥她幾句,然後讓她站到院子裡,清醒清醒,別妄想這種沒有絲毫可能的事。
修長的手指在藍瓷釉茶盞的邊沿,描摸了幾圈後,垂著眼皮,柔聲問:“你為什麼不想呆府裡了?又沒人給你氣受。她們偶爾惹到你,你都能如數還回去。”
“我說了,爺不要笑我。”
胤禛喝了幾口茶,然後溫和地說:“你說。”
蘇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話裡帶著喜悅:“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用跟誰爭風吃醋,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兩個尋常人,相敬如賓。”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了。
胤禛的心猛一沉。
他以為是之前陪她的時間少,又拒絕跟她親熱的原因。所以在這次誤了她的及笄禮時,才會大暴發。他正計劃著,如何讓她消氣。
若真如她說的原因,問題可就不好解決了。
低垂的眼簾,遮擋了眼底的波瀾,胤禛穩聲說:“你是真不想跟我過了。”
蘇櫻急忙說:“爺長的好看,又有擔當。我一直是愛慕著爺的。但爺身為皇子,肩負重任,要為皇家開枝散葉,肯定得有很多女人。”
胤禛端起茶盞,想再喝口水,發現杯底幹了,只好又放了回去。站起身,看著門簾,提足了力氣說:“你早些休息,別胡亂想,我來想辦法。”緩了一口氣,又說:“會隨你意的。”
蘇櫻看他說的真誠,心中大喜。
上前抱著他腰,把臉貼在他胸口,激動地說:“謝謝爺。我就知道爺有情有義,寬宏大量,不會為難我。以後你就是我哥,比我四個親哥還親的哥。”
寬宏大量?哼,爺小心眼的很,你就等著為這兩天說的話,痛哭流涕吧。
胤禛摸著她的頭,慢聲說:“這事急不來,馬上要過年了。年後,皇阿瑪準備親征葛爾丹,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你放心,打完仗,我就找機會讓你走。你知道的,我說話向來算話。偶爾食言,都是因為時間來不及,後來我都補上了。”
想到這幾個月時間,足夠他想到辦法,心裡輕鬆了一些,“給靜格的賀禮,隨大流就行,不要在她那裡呆太久。從她那裡出來,去慈安宮和永和宮裡坐坐,她們不論說什麼話,都聽著,不要解釋也不要爭辯。。”
蘇櫻連連點頭。
胤禛走出東暖閣的時候,步子很快。跟在他後面的高庸,看到主子爺的臉色像結了一層寒冰,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胤禛滿肚子的怒火。
當初是她死乞白賴的要嫁給他,好不容易養大了,還沒圓房就反悔。
以後是她哥?
管他叫哥的人一堆,誰稀罕再多一個傻了吧唧,不知好歹的妹妹。
胤禛坐在書房裡發了一會兒呆,又急忙去洗漱。
方才因為氣憤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