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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聲悠揚玲琅而起,歐陽克在箏弦上錚錚錚的撥了幾下,發出幾下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立時壓下悠幽的簫聲,秦箏本就聲調酸楚激越,他的西域鐵箏聲音更是悽厲,十指快速撥弦,曲子激昂變化多端。
楊康暗道不好,他這箏絃音高急,變調又快,極為難記不說更幹擾了自己的簫聲。
歐陽克手指變幻不停,聽到楊康簫聲緩慢,得意一笑,我這調子這般變幻你非得全心銘記不可,還有什麼心思能放在吹奏上,你緩我急,佔盡上風。
只聽得箏聲急促,到後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一般,楊康眼中厲色一閃,驀地裡柔韻細細,一縷簫聲幽幽的混入了箏音之中,鐵箏聲音雖響,卻掩沒不了簫聲,雙聲雜作,音調怪異之極。
簫聲如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箏音漸緩,簫聲卻愈吹愈是回腸蕩氣,越拔越高。
黃藥師笑罵一聲“好小子”,牽住女兒的手心。黃蓉原本笑吟吟的望著楊康吹奏,看到後來簫聲拔高,她的心跳竟不自覺的跟著跳動,直到手心湧來一股暖流才平複下來。她亮晶晶的看著楊康,這是碧海潮生曲啊,她只是大致的跟康哥哥講解了一遍,沒想到他居然練會了,真厲害。
其實不然,楊康並沒有掌握碧海潮聲曲,他能催動完全是依賴九陰真經上卷裡的無相音罡的竅門,他這不掌握的一使出不僅傷敵還傷己,現在就看誰的內功更深厚。
楊康所奏樂聲越來越急,歐陽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手指無力的勾動箏弦。他心頭一蕩,臉上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熱血沸騰,就只想手舞足蹈的亂動一番,方才舒服。他剛伸手踢足…
“夠了。”歐陽鋒厲喝,一掌拍下鐵箏上,十三根弦齊齊一鳴,迸發出金石之聲,楊康耳邊震鳴,‘嗡’的一下,手指鬆散,玉簫滾落至地,嘴角溢位鮮血。歐陽克臉色泛白,沒有大礙。
黃蓉急切:“康哥哥!”,她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喂給楊康服下。“你怎麼樣了,是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好點…”
楊康吃了藥內息平緩些許,只看黃蓉一臉緊張,嘴巴開開合合,但是他一個字的都聽不到,木然的呆住。
歐陽鋒怒道:“藥兄,你連碧海潮生曲都傳授給了他,何必再擺三道試題,戲耍我們叔侄!”碧海潮生曲是東邪絕技,不傳外人,這楊康分明就是他內定的女婿。
黃藥師道:“鋒兄切莫誤會,這曲子並不是我傳他的。”他眼中閃爍出奇異的光芒,這曲子極像碧海潮生曲,但催動之法跟他的並不相同。楊康屢屢使出這等精妙絕學,那九陰真經的上卷他定是得到了,阿蘅,你為蓉兒選的女婿好得很。
“那肯定是這小子偷學的!”歐陽鋒露出了殺意。
“什麼偷學,這是我教的!”黃蓉天不怕地不怕的道:“不僅這碧海潮生曲,我可是把我們桃花島的功夫都教給了我康哥哥,歐陽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黃藥師沒有斥責女兒,道:“歐陽賢侄記住了多少節拍?”
歐陽克細細思索,眉頭緊皺,他被簫聲牽制,不但楊康後面的調子節拍沒記住,連先前記住的都統統忘了。
“小侄...沒能記住...”
現在只要楊康隨意記得一個拍子,他就算贏了。
“且慢”歐陽鋒道:“之前我們有言在先不比試武功,這少年剛剛卻用了碧海潮生曲,這是犯規,不能算數。”
黃蓉氣惱:“怎麼不算了,我康哥哥動手動腳了麼,你那侄子可好端端坐在那裡,毫發無損。”她恨恨的看向歐陽克,要不是他來添亂,楊康怎麼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