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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康和他們分道後沒有按部就班往下走,而是從水道先到了嘉興。他還記著有人知道他的路線一路安排酒飯,本來他是想等對方自己出現的。但是現在,心情一變就不想了,他倒要看看是誰在暗中窺探。
走水路要比走陸路快上一天,他先行到了嘉興最大的一家客棧,揀了一間靠近帳房的上房,守到傍晚。聽得店外鸞鈴響處,一人走進店來,吩咐帳房明日預備酒飯,描述了下楊康的相貌,又要了兩間客房。
楊康功力深厚,全程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潮澎湃,這黃鶯出谷的聲音是蓉兒的!楊康喜不自禁站起身想跟她相認,聽到黃蓉要了兩間客服止住步伐,蓉兒是有人同道麼?黃前輩?應該不可能,黃前輩怎會同女兒一路給他安排,那是誰?
楊康心存疑惑,想一探究竟,又要了一處客房,就在黃蓉的隔壁。睡到二更時分,聽到屋頂有踏瓦之聲,是從隔壁開始傳起,他心念黃蓉睡不安穩,便跟上去。
昏暗中,那飛簷之人體態輕盈,約莫是黃蓉的樣子。楊康不敢放鬆,悄悄的跟上去。黃蓉徑自奔向郊外,好像未發覺有人跟隨,跑了一陣,到了一條小溪之旁,坐在一株垂柳之下,從懷裡摸出些東西,彎了腰玩弄。
其時月光斜照,涼風吹拂柳絲,黃蓉衣衫的帶子也是微微飄動,小溪流水,蟲聲唧唧,一片清幽,只聽她說道:“這個是康哥哥,這個是蓉兒。你們兩個乖乖的坐著,這麼面對面的,是了,就是這樣。”
楊康躡著腳步,悄沒聲的走到她身後,月光下望過去,只見她面前放著兩個泥娃娃,一男一女,都是肥肥胖胖,憨態可掬。泥娃娃面前擺著幾只粘土捏成的小碗小盞,盛著些花草之類。
她輕聲說著:“這碗康哥哥吃,這碗蓉兒吃。這是蓉兒煮的啊,好不好吃啊?”
然後又自顧自的壓低聲音,粗聲道:“蓉兒做的菜當然最好吃了。”楊康莞爾,這是學他說話自己跟自己對臺麼。
黃蓉又道:“吶,既然你吃了蓉兒做的菜就不要生蓉兒和爹爹的氣好不好。”
楊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相思之情,介面道:“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跟蓉兒生氣。”
黃蓉微微一驚,回過頭來,楊康正含笑的看著她。
“康哥哥”笑生雙靨,投身入懷,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黃蓉靠在楊康肩上,低聲道:“爹爹讓梅超風去殺你,害你受了那麼多傷。但他都是為了蓉兒才這樣的,你千萬不要生他氣,要生就生蓉兒的氣。”
楊康擁著她,已經無比滿足,道:“我把黃前輩萬千寵愛的女兒拐走了,黃前輩歷練下我也是情有可原,我怎麼會怪。”
過了良久,兩人才分開,並肩坐在柳溪之旁,互道別來情景。他們一月未見,有著說不完的話。楊康看黃蓉咭咭咯咯的又笑又說,靈動俏麗,心裡滿滿的溫情,只願能日日如此才好。
兩人直說到月上中天,靜夜風涼,黃蓉心中歡暢,漸漸眼困神倦,言語模糊。又過一會,靠在楊康懷中沉沉睡去,玉膚微涼,吹息細細。
楊康細細的看她,她恬靜的安睡著,蛾眉斂黛,嫩臉勻紅,口角間淺笑盈盈,想是正做好夢,他看著看著有些痴了,不禁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滑膩似酥,一瞬即分,暗惱自己孟浪,不再動作,靜靜的環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聽得柳梢鶯囀,朝曦初上,兩人都已經起身。
“康哥哥,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去舟山,然後出海登島。”
“嗯,我已經拿到信物,正是要去拜會黃前輩。”
黃蓉嬌笑的挽著他,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爹爹面前多幫著你的。”
“那就多謝黃姑娘了。”楊康有模有樣的做了一揖。
兩人高高興興的同行,楊康甚是歡喜,對黃蓉怎麼知道他受傷,怎麼對他得到信物沒有好奇以及是誰跟她同行等,種種疑問全都拋之腦後,眼裡心裡都是黃蓉的音容笑貌。
在不遠處的嘉興客棧裡,李莫愁拿著一本小冊子,茫然的看著師娘留下的信。
“乖徒兒,師娘要帶你師傅去見他老丈人,你且在江湖遊玩,有人欺負你盡管報出我們桃花島的名號,多看看師娘留給你的寶典。”
李莫愁不懂怎麼一覺醒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只好緊緊的抱著小冊子,鬥志盎然的走出房門。那本被她珍重的小冊子依稀寫著‘黃氏江湖闖蕩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