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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還想細說,就聽門外傳來一陣雜吵,郭靖和楊康轉頭看去,門口有兩名店夥在大聲呵斥一個衣衫襤褸、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頭上歪戴著一頂黑黝黝的破皮帽,臉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來面目,手裡拿著一個饅頭,嘻嘻而笑,露出兩排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卻與他全身極不相稱。眼珠漆黑,甚是靈動。
一個店夥叫道:“幹麼呀?還不給我走?”
那少年道:“好,走就走。”
剛轉過身去,另一個店夥叫道:“把饅頭放下。”那少年依言將饅頭放下,但白白的饅頭上已留下幾個汙黑的手印,再也發賣不得。一個夥計大怒,出拳打去。這時,一面冠如玉的少年突然出現在少年面前,掌心接下這一拳。
咦,郭靖朝對面一看,桌上哪還有楊康兄弟,心中贊嘆,這人好快的輕功。
“不過就是一個饅頭,何必動粗。”楊康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付下了饅頭錢。兩名店夥收了錢,不在多話,瞪了小乞丐一眼,哼,下次別落我手裡。
楊康看到門口有隻癩皮小狗,輕輕一踢,把被丟在地上的髒饅頭踢過去,小狗撲上去大嚼起來。
他轉頭問小乞丐:“你餓了麼?”
小乞丐看著他,點點頭
“那我請你吃飯,你可以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小乞丐的聲音低沉,頗有些雌雄莫辯的感覺。
“我請你吃飯,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偷東西了。”
小乞丐好奇的看著楊康,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眼珠一轉,可憐兮兮的說:“可是我沒有錢,不偷東西會餓死的。”
楊康耐心的勸導他:“現在不是太平盛世,朝廷年年都要向金國交歲幣,大家生活不易,一個饅頭的得失都很珍惜,你去偷了別人的東西,那被你偷的人何其無辜,你有手有腳,可以做工自己養活自己,就不要在做這種事了,更何況也危險。”
“是啊,小兄弟,師傅們常告誡我雞鳴狗盜最為江湖人不恥,你還是別再偷東西了。”郭靖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門口,聽到楊康的話,深以為然,一同勸解。
小乞丐撇撇嘴,不以為意,囔囔道:“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飯呢?”
“你是江南人啊”郭靖聽出小乞丐的話音,欣喜道,他的母親是浙江臨安人,他的師傅們都是嘉興左近人氏,他從小聽慣了江南口音,聽那少年說的正是自己鄉音,很感喜悅,熱情的邀請他進去,先認識的楊康反而被落在了後背。
店小二見了小乞丐這副骯髒窮樣,有些不情願,磨磨唧唧的添上一副碗筷,看小乞丐的樣子像看個麻煩似得,乞丐邋遢,吃完了他還要細心清理。
小乞丐剛被勸誡完,看到小二這眼神,不樂意了,把筷子一放,指著桌上原本的飯菜,道:“都說在張家口,這家酒店的飯菜是一絕,如今一看,嘖嘖,真是名不虛傳啊。”小乞丐說話陰陽怪氣,滿是嘲諷。
店小二為東家鳴不平,道:“這些菜色是兩位客官點的,本店的上等酒菜多的是,只怕你吃不起。”
“呵,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來,還不合我的胃口呢。”
店小二本來就看小乞丐不爽,又被他嘲諷,冷聲道:“是麼?只要您老人家點得出,咱們總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沒人付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