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子琪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管是禁毒大隊還是西城派出所,都充斥著一股悲痛的氣息。
是的,這個世界的確不會因為誰的離開而停止,但對於親歷者來說,並沒有誰能對失去女兒這種莫大的痛苦感同身受。
夜深了,陸洪偉獨自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女兒生前的照片。照片裡,女兒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扎著一個馬尾,白白的面板、圓圓的眼睛,看上去如此天真爛漫。
“子琪……爸爸對不起你……”
陸洪偉輕輕用手撫摸著女兒那稚嫩的臉龐,兩行熱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了照片相框上。
他將照片摟在懷裡,像是守護著一個珍寶,隨即,他又將照片不捨地放在了抽屜裡,上鎖。
對於陸洪偉來說,女兒的離開,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沒有時間去傷心難過,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老城故事”燒烤店,趙暮城和錢宇坐在一起吃著宵夜聊著天。
“暮城,最近怎麼樣?”
“還行,‘鬼哥’始終不肯鬆口,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陸大隊感覺這幾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笑也不難過,一本正經的,一門心思撲在案子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於陸大隊的反應,趙暮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暮城,我這才知道安靜竟然是陸大隊的養女!這可真是個大新聞!”錢宇對此很是驚訝。
“你可別到處瞎說,這是人家的隱私!”趙暮城趕緊提醒到。
“明白!對了,你跟安靜最近怎麼樣了?”錢宇壞笑著問。
“看來,我跟安靜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趙暮城可算知道了,這世上,好像真就沒什麼能夠瞞得住錢宇的事兒!
“這難道還需要有人告訴我啊?安靜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倆那麼明顯!”
“明顯嗎?不覺得。話說,安靜已經好幾天沒跟我在一塊兒了,一直忙著陸子琪的葬禮,安慰著她的養父母。”
“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是他們收養了安靜,從小到大都對她那麼照顧,她在這種時候去盡一下孝心也是有必要的。”
“也是……那你跟蘇米最近怎麼樣?”趙暮城轉移話題。
“我跟爆米花啊,一切照舊啊!跟她在一塊兒挺開心的,非常輕鬆,沒有任何壓力跟負擔,也不用偽裝什麼,在她面前,我就完完全全做我自己就好了,她也一樣。不過,我感覺我們相處得就像上下鋪的兄弟一樣!”
錢宇說話中,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濃濃的幸福。
“看你說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趙暮城完全敗給了他如此不恰當的形容。
兩個大男人聊起了各自的感情,吃飽喝足,錢宇思索良久,然後說到——
“暮城,這本來是我們派出所的事兒,但事關你們陸大隊,我還是得跟你說說。我覺得,陸子琪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我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報復。”
“報復?”趙暮城有些詫異,雖然他自己也有過懷疑,但也只是自己的猜測。
“是的。我調取了事發當天西城公園周邊的監控,發現在陸子琪進去廁所前,有一個男子跟她在一起。男子見陸子琪半天沒出來,一個人神色慌張地跑了。
而且,我們檢視了陸子琪死前的活動軌跡,發現陸子琪死前的半個多月,很多時候都跟這個男的在一起,幾乎每天晚上放學後,這個男子都會到學校門口接她。我懷疑,那個男的跟陸子琪的死有關。”
“那現在有沒有查明那個男子的身份?”趙暮城有些焦急。
“暫時還沒有,我們正在調查比對。”
“希望這件事情能儘快有個結果,也好讓死者瞑目、讓生者釋懷。我聽安靜說,陸子琪雖然有些任性,但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對父母還是非常關心和孝順的,吸毒不像是她會幹出來的事兒,一定是有人教唆她,讓她走上了不歸路。”
“是啊,花季少女,馬上就要步入大學殿堂了,卻慘死在公廁裡,父親還是個禁毒警察……怎麼說都是一件令人唏噓和遺憾的事情!”錢宇感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