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劉啟南老家的路並不好走。
更何況,這還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雨。
雖然路面都已硬化,但路窄、彎多,左側是看不見底的懸崖,右側是長滿松樹的高山,因為山體鬆軟,不時有石頭滾落下來,一路上,趙暮城開車避讓著石頭。
安靜坐在副駕駛,陳耀坐在後排。陳耀是個“話癆”,一路上跟安靜和趙暮城吹噓著他的光輝事蹟。
“你們是不知道,當年號稱‘西城一霸’的大毒梟山哥,是怎麼被我拿下的!諾,我手臂上這個傷疤,就是當時抓捕時候留下的!”
安靜顯然不想搭理他,因為路途奔波,她閉上眼睛靜靜地倚在靠背上。
“陳哥,那你真的太厲害了!”趙暮城只好附和到。
“厲害是厲害,但也只能當個‘無名英雄’,媒體上都不能露臉!跟犯罪嫌疑人一樣,打馬賽克!”
陳耀的口氣有些無奈。
趙暮城當然知道,作為一名禁毒警察,保密工作尤為重要,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長相都是秘密,禁毒戰線無比兇險,稍不留神就會禍及家人。
說到這裡,趙暮城竟有些同情起他來。
他們一路向西,沿途的風景不錯,鬱鬱蔥蔥的樹林、藍白相間的天空、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片充滿生機的景色。
可越是接近目的地,趙暮城的心卻越發沉重。將近開了80多公里,終於接近了趙暮城所在的村莊——竹溪村。
進入村莊,已是下午3點。只見一條清澈的小溪環繞在田地間,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竹子。
村支書老遠就向他們揮手——
“請問是西城分局的趙警官嗎?”村支書年約50來歲,說起話來滿臉褶皺,眯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是的,你就是常支書吧?”趙暮城問。
“跟我來,先到村委會!”
“常支書,你上車!”
常支書上了車,在他的指引下,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村委會。
“常支書,麻煩您跟我們講講劉啟南家的情況。”
“啟南啊,是二組老劉頭的兒子,我打小就看著他長大的。家裡比較困難,他爹本就殘疾,這次又生病住院剛回來,聽說花了不少錢,可現在還沒好利索。”
說到這裡,常支書頓了頓,嘆了口氣,接著說到:
“我們村裡也沒啥錢,按照政策能幫助的都幫了,可生病這事兒,沒個準,村裡人大都不富裕,因病致貧的人也不在少數。好在啟南有能耐,硬是把他爹給治好了。
對了,趙警官,你們來找他,是因為啥事兒啊?該不會是他犯什麼事了吧?他之前好像就是在西城當警察啊,家裡負擔重,不得不回來照顧二老了!”
聽到這裡,趙暮城趕緊解釋到:“不是不是,我們是他以前的同事,也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回來得匆忙,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還需要再跟他做個交接!”
“哦哦哦,是這樣啊……”
“對了常支書,來之前跟您說問過,我們有個同事需要在你們村委會住兩天,沒問題吧?”安靜問到。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啊!”
安靜說的同事,就是陳耀。考慮到他跟陳耀不熟悉,突然一起到他們家裡,會打草驚蛇,引起劉啟南的懷疑,所以就讓陳耀先在村委會待命。
陳耀有些不高興,獨自在一邊刷著手機。
說的好聽是待命,說的難聽點就是“備胎”,事情做成了,沒自己多少功勞,都是他趙暮城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