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熱情的大哥就開著他的小卡車帶著趙暮城和錢宇往a市出發。一路上寒風凌冽,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顛簸後,趙暮城和錢宇終於到了a市火車站。
雪花像鵝毛般紛紛落下,眼前是一片銀色的世界,趙暮城和錢宇哆嗦著站在火車站前。已是大年初一,身在異鄉的打工人能回家的都已經回了,所以這天坐火車的人並不算多。
放眼望去,只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孤獨地坐在一片皚皚白雪中,面前擺著一個小方凳、一些簡單的擦鞋工具。
趙暮城慢慢走近他,那人也抬起頭來注視著趙暮城,見好不容易有人路過,趕緊樂呵呵地招呼到——
“老闆,擦鞋嗎?”
中年男子微笑著看向趙暮城,那滄桑的面容,塌陷的左眼,略歪斜的嘴角,確定是張信本人沒錯了。趙暮城得意地笑著,打算將計就計,說,擦。
趙暮城艱難地在那個渺小的凳子上坐下,許久沒有顧客光顧的張信便仔細地幫趙慕城擦起了鞋。
“張信,你到過西城吧?”趙慕城冷不防地問到,這一問,讓專心致志擦鞋的張信心裡一驚,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趙慕城,隨即,他慌慌張張地停下手裡的活,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往哪兒走呢?”錢宇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告訴朱傑,我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去了!”張信自言自語似的說到。
“朱傑?誰是朱傑?”趙慕城一頭霧水。
“嗨,我以為是朱傑的人呢,嚇我一跳!”張信鬆了一口氣。
“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趙慕城從兜裡悄悄掏出警官證給張信看了一眼。
原來是警察!張信有些害怕,立馬停下了腳步,乖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身份證,錢宇一檢視,確認此人就是張信。
“走吧張信,跟我們去西城一趟!”趙慕城和錢宇兩人一左一右,將張信帶往西城。
在前往西城的路途中,張信頗感無奈。對他來說,那是一個傷心的城市,他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那個地方了。
在西城派出所的審訊室裡,張信如實交代了他所瞭解的情況。
“我就是個擦鞋的,我原先也不認識朱傑,有一天朱傑去火車站找到我,說以我的名義到西城註冊開公司,說可以帶我發大財,讓我吃香喝辣,讓我住酒店,每個月給我一萬塊錢,我要求他給我買一條大金項鍊,他也同意了,我這才跟他去的。早知道,我做夢都想在脖子上掛一條大金項鍊。還有,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公司自稱沈傑,讓我也叫他沈傑。”
“我跟他去了大半年,天天讓我一個人住在酒店裡,也不給我去公司,對了,我只去過一次!好像是哪裡來檢查,他就讓我在那裡傻傻地站著,不給我說話。後來,慢慢地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別說每個月一萬塊錢了,大金項鍊也沒個影,我覺得這個朱傑就是個不守承諾的大騙子!把我騙到這裡來!”
“我就跟他理論,問他啥時候給我大金項鍊?他不但不明確回答我,還罵我,我說我要回a省,我不幹了,他還動手打我!你說這是不是人做的事兒?”
“聽說他賺了不少錢,反正我是一毛錢沒撈到,我合計了一下,在這裡待著還不如我回去火車站繼續擦鞋呢!所以我就趁他不注意,一個人跑回了a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