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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在祭臺上把玩手中的血音弦, 妙音似靈蛇, 纏人身數匝。月色朦朧了他的輪廓, 暈染了似邪非邪的冰瞳。
琴瑟組織中九男六女,各擅長曼妙音器。以弦弓做刀劍, 出之幻影無形, 死亦無追蹤。
琴瑟男女, 子縛纏頭鏈,無規無矩, 綴火烈花紋飾;女玉臂纏手繩, 流蘇鈴音。為琴瑟之相, 同生共死。
——
扶豔瞳孔無神, 死屍般徑直走到溫筠面前。
月光之下,溫筠露出欣慰的笑, 手中靈力變幻, 血音弦妖遊隱身,歸於靜謐。
“果然沒有看錯你, 怎麼樣,當年借靈一事作何感想?”
扶豔僵硬地答道:“很,很好。”
溫筠輕笑幾聲,不枉費他賭這一次, 三年說長不長, 要是完全沒有風險的話,也要看物件是誰。
強者隨風險之大,這不是早就預設一致的麼。
扶豔身上鬼蜮天生的魔氣將築基的靈力無限放大, 更有趨於一發不可收拾。收歸旗下,必是琴瑟征伐天下堅不可摧的一方戰靈。
“我本來想再等你長大些,不過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何況變數不定,損失我擔待不起。”
溫筠的眼睛閃出嗜血的顏色,對扶豔說道。琴瑟一向以擾亂江湖秩序為遠大目標,最近轉變了高尚理想,妄想統一中原一州一府一荒,收歸各地名門臣服諸侯八方。
“從今以後就跟著我吧。”溫筠循循善誘。
扶豔微朦著眼睛,肩膀顫抖的厲害,奈何還是敵不過腦海中那股強大的弦外之音,屈服於溫筠的控制之下。
“好……”
溫筠豁然呵笑出聲,背過身去。“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蕭念稚兩面三刀的一個人,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扶豔張了張嘴,擠出兩個字:“師徒。”
溫筠偏頭,“哦?”
扶豔腦中兩股力量爭得厲害,頭痛欲裂,依然強撐清醒道:“只是師徒。”
他雖被此人控制,但意識深處清醒地認識到危險,他只能向外人展露最平凡的關系來保護蕭念稚。
溫筠擺擺手:“別緊張,我只是突然……有另一個想法了。”
說罷,他揮起一道靈力直擊長空,於空中形成一道光柱,繼而揮一揮手點亮了祭臺上的火把。
事罷,溫筠面朝一處灌木叢喊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甘遂瞳孔陡然放大,害怕幾許登時被憤怒佔據,她扒開灌木叢走出來,指著溫筠叫道:“你是哪裡來的壞人?你想對哥哥做什麼?”
溫筠攤手無辜道:“沒有啊,我是他的故人,敘敘舊罷了。”
甘遂鼓著腮幫子,擠著秀眉,鄙夷說:“你騙人,我明明聽見你威脅扶豔哥哥了。”
“威脅?小姑娘,你從哪裡聽出來的?”
甘遂反正被發現了,膽怯於方才少了幾分,道:“你說什麼借靈,還讓哥哥跟著你,哥哥只有仙君一個師父,他不會再拜師的。”
溫筠覺得好笑,反問道:“你為何不認為我是在幫助他,借靈是為他好,跟著我也是馳騁江湖,睥睨天下?”
甘遂年紀小,聽沒怎麼聽懂,她看面相就覺得來者不善,蕭大仙君說過,一般長得妖孽的男子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