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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青陽, 顏谷櫻花入春繁盛。
三年了, 扶豔最喜歡的還是顏谷春天的時候, 當那漫天櫻花盛開,整個山谷淹沒在粉紅的色彩中, 宮殿掩於其中, 藍正橋下的溪流九曲覆了一層櫻花花瓣。
顏谷氏族有初春行船舫挑燈掌春的習俗, 一艘小船破開湖中畫卷,船頭站立兩位顏谷弟子, 人手各執一盞楠木罩燈, 隨著水流慢慢去向前方。
偶一次聽顏靈說初春掌燈是為寄託一年的願望, 路過掌燈的人都是可以許願的, 且願望都會成真。自這以後,每年初春, 扶豔都會早早來湖邊等候, 看見遊湖的船來,雙手合十非常虔誠地一願蕭念稚不損不傷, 二願他今年能來看自己。
每年許一遍一樣的願望,前者不知,後每說的今年得到探望年年落空,蕭念稚再也沒出現, 一點風聲也沒有。
扶豔不是沒想過回南宮府去找他, 但想到蕭念稚那時說不過多時便再來看他後便消失不見,他的心尖含著一股幽怨,他期盼著蕭念稚能某一天突然搖著墨繪扇, 揚著不規矩的笑看著自己。
他甚至想過每一天蕭念稚突然出現帶來的驚喜,日日不同,日日只能看這亙古不變的夕陽沉入山頭。
——
扶豔拿著掃帚,清掃了一下門口的散落的花瓣,收拾了一下門外院中亭子中央擺著的待客茶盞,回屋取了劍去廣場集合。
甘遂抱著松貓不逢時地出現在他面前,小丫頭三年長高了不少,但臉上的嬰兒肥還一見如初,琉璃色的瞳孔越來越好看,笑起來比以前更勾人。
“哥哥,松貓最近瘦了不少,餵它吃的也不吃,會不會生病了?”甘遂將懷裡蔫了的與君遞給他看,小東西的體格似乎停在了三年前,多一分肥影響美觀,只是現在眼睛閉著看起來真跟生病了一樣。
扶豔揪著松貓的耳朵,拎起來看,圓滾滾的身體被開啟,受刑似的聽天由命。
甘遂是認為扶豔寶貝這松貓的,但每每看見他毫不憐惜地揪著松貓的耳朵就覺得自己是錯的,你見過關心寵物還不知情重地揪其耳朵的麼?
看了一會,扶豔江湖大仙範起:“我覺得他是吃多了撐的,這幾天少給他喂吃的,餓了叫了再說。”他將與君丟還給甘遂,說:“你先在這待一會,我去前面一趟,一會就回來。”
先生昨日說今天全員練習嗓音,吊嗓高喊,問之緣由,則說調節呼吸有利於日後作戰。
試想一下,上學堂二十名子弟站在寬闊的廣場上一個個鬼哭狼嚎,路過的人眼中皆帶不解和宛若智障的神情,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扶豔過去打算充個數,別人喊得時候,他不動嘴,先生挑出他,就一言不發,無辜地看著他就行。
這是扶豔在這三年來發現的,先生這個人心軟的不成樣,你跟他對著幹他態度堅如磐石,你若對他軟一些,他無奈無奈就饒了你了。
吃軟不吃硬,對持劍人不是好事。
扶豔過去的時候,沒見著先生人,聽同窗說先生不適氣候,不小心生病了,今日的吊嗓大家自由安排,或練劍或躺屍都行。
志向遠大的自然留在廣場和好友切磋劍法,像扶豔不怎麼求上進的,收拾收拾心情回去了。
說起來還不是關心那隻松貓,看樣子像吃多了,可萬一不是吃多了,真有事他後悔都來不及。
臨近住處的時候,扶豔叫了幾聲甘遂,無人應答。
丫頭回去了?他猜。
最後一步踏上臺階,他習慣性往亭子看,沒人。又推開門,屋裡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