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步步走下丹陛,靴子踏在金磚上的聲音如同喪鐘:“朕昨日批奏摺到三更,今晨寅時就起,軍國大事何曾延誤?
太子體弱,朕多關心些,就成了'禍國之兆'?郭愛卿,你這頂大帽子扣得可真順手啊!”
索額圖趁機高聲道:“皇上明鑑!郭御史汙衊儲君,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康熙重複著這四個字,突然笑了,“索額圖說得對。來人!”
殿外侍衛立刻湧入:“奴才在!”
“郭御史構陷儲君,大逆不道。”康熙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誅九族。其本人凌遲處死,頭顱懸掛於午門外,以儆效尤。”
郭御史頓時癱軟在地,褲襠溼了一片:“皇上饒命!臣知錯了!臣再也不敢了!”
康熙充耳不聞,轉身走向龍椅,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再有妄議太子者,以此為鑑。”
接著,康熙環視群臣,一字一頓道:“都給朕聽好了,太子乃朕之愛子,國之儲貳。誰敢對太子不敬,郭秀就是榜樣!”
“臣等謹記!”百官齊聲應道,額頭緊貼地面。
文武百官跪伏在地,無人敢動,直到康熙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才有人敢抬頭擦汗。
“郭秀這是發的什麼瘋...”明珠擦著冷汗小聲嘀咕,“太子才出生幾日,他彈劾個什麼勁?”
索額圖冷笑一聲:“有些人就是活膩了。咱們太子殿下天降祥瑞,鳳凰託生,豈是那等凡夫俗子能妄議的?”
“索相說的是。”眾大臣紛紛附和,“太子殿下何等尊貴,郭秀這是自尋死路...”
“索相...”這時禮部尚書湊到索額圖身邊,低聲道,“皇上這...是不是太過了?”
索額圖冷笑:“過?若非皇上急著回去看太子,怕是要親自行刑!你忘了先帝是怎麼處置那些議論董鄂妃的人?”
禮部尚書一個激靈,頓時不敢再多言。當年順治帝為董鄂妃廢后殺子,鬧得滿城風雨。如今康熙對太子的寵愛,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乾清宮內,康熙換下朝服,急匆匆地就要往慈寧宮去。
梁九功小心翼翼地問:“皇上,郭御史的家人...”
“一個不留。”康熙頭也不回,“朕倒要看看,以後誰還敢拿太子說事。”
“嗻。”梁九功不敢多言,心中卻暗暗記下——太子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怕是比江山還重。
慈寧宮門前,康熙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臉上的戾氣,這才堆起笑容走進去:“皇瑪嬤,孫兒來接保成了!”
暖閣裡,孝莊正抱著剛醒的胤礽逗弄,聞言笑道:“皇帝下朝了?保成剛醒,正念叨你呢。”
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幅畫面:孝莊靠在暖炕上小憩,懷中抱著半夢半醒的胤礽。
嬰兒的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小嘴還無意識地咂巴著,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陽光透過窗紗,為這一老一少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胤礽看到康熙,立刻伸出小手: “啊噗!”【阿瑪!】
這一聲呼喚瞬間融化了康熙心中的暴戾,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嬰兒摟進懷裡狠狠親了一口:“想死阿瑪了!朝堂上那些蠢貨耽誤朕這麼多時間...”
孝莊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異常:“皇帝,出什麼事了?”
康熙一邊逗弄胤礽,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就是有個不長眼的御史彈劾保成,朕已經處置了。”
“彈劾保成?”孝莊聲音陡然提高,“他才出生幾日!彈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