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光走近弟弟,看著這張與自己酷似的臉頰,心裡的糾結又開始了。他頓了頓,道:“她來了。”
即便不願意承認這個“她”是誰,可蕭文山還是睜開了眼睛,怒瞪過來。
蕭文光又道:“她還有了身孕。”
這下,蕭文山被徹底激怒了,掙紮著要撲過來,奈何琵琶骨被鎖,大的動作也只是徒增痛苦。叮叮當當的鎖鏈聲讓他的聲音顯得如此蒼白可怕:“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旁的守衛急忙做出防禦的狀態。
蕭文光將手一揮,示意他們退下。他看著蕭文山動怒的樣子,心裡才稍微好過一些,似乎覺得只要對方先挑起事情了,他才能下得了狠手。
蕭文光沒有回答,只是笑得很滿意,他繼續道:“葉鶯鶯每天都盼著與你見面,你就忍心看她日漸憔悴,茶飯不思?”
“別說了!”蕭文山再次往前傾,扯動鐵鏈叮叮作響。他的表情有些猙獰,他如何不想妻子?如何不惦記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著,念著,甚至幻想自己陪在葉鶯鶯的身邊。
蕭文光並沒有打算停下,他繼續道:“如此一人生活的女子還真是可憐,在民間被說寡婦,朕好心將她帶入宮中,才算是免了遭罪,你說是不是阿山?”
“哦對,她也喚你‘阿山’,你們的感情真到了如此地步嗎?朕還以為你只是在民間玩玩而已呢。”
“還想著這葉鶯鶯不錯,即便有了身孕,只要朕保媒,隨便再嫁個好人家也不是什麼難事呢!”
“蕭文光,你敢!”
蕭文山越是動怒,蕭文光就越痛快。他看著弟弟如此掙紮,才能感覺到自己手握大權,可以輕易地將任何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蕭文光似乎找到了一種新方法折磨蕭文山。他有空的時候就去葉鶯鶯那兒坐坐,也不說自己是誰,就是看著她平淡的生活,瞧著她著急問自己,蕭文山在哪兒。
然後轉身,將自己跟葉鶯鶯的對話添油加醋地再跟蕭文山說一遍,看著他動怒,琵琶骨流血。
幾個心腹不止一次暗示,皇上,不如趁這個機會將蕭文山殺了吧,神不知鬼不覺的,這天下還是您的。
可蕭文光就是遲遲不動手。
是,他下不去這個手,一直都是。但是他看著蕭文山失去了一切,不能跟自己爭任何東西,心裡又是這樣的暢快。
有幾次,蕭文山被逼急了,生怕蕭文光對葉鶯鶯做出什麼事情,竟然大喊著“我什麼都不要!你放了鶯鶯!”
蕭文光一愣,走近幾步,問道:“什麼都不要?”
“對!不要江山,不要皇位,不要跟你爭任何東西!我只要葉鶯鶯和孩子平安!我願意放下仇恨,與鶯鶯做一對平常百姓!”
這話聽一次或許覺得是蕭文山的沖動,可接連聽了幾次,蕭文光就覺得是真的了。
他早前也聽說了蕭文山與葉鶯鶯夫妻情深,乃至今天都沒讓葉鶯鶯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不是隱瞞,而是保護。
蕭文山不想葉鶯鶯捲入這場戰爭中,甚至做好了寧願自己犧牲,也要保全葉鶯鶯的準備,就讓她平平淡淡做個小農婦,一輩子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