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婆子做的長壽面比葉鶯鶯的手藝要好,面揉得勁道,一根便佔了一碗。阿山吃得十分開心,直說這手藝可以開店了。
葉婆子聽得開心,又悄悄從背後拿出一雙新靴子,道:“做衣服還是鶯鶯厲害,奶奶沒什麼能送的,就給你做了雙鞋,也算是一點心意了。”
“奶奶……”阿山放下筷子,走到葉婆子跟前蹲下,他握住葉婆子的手,滿心感激。
“我……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從沒想過還能過生辰,你們還給我送了禮物,我……我實在是……奶奶,鶯鶯,謝謝你們!”
阿山此刻有些激動,他看著生命裡重要的兩人,深深地將她們印在心裡。或許之前葉鶯鶯給他過生辰那次也十分感動,可這次有葉婆子這個奶奶真心的參與,更顯得阿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她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
她們給了他一個家,一個身份。
“好孩子,快起來。”葉婆子笑著扶起阿山,拍了拍他的手,道,“看見你們好,奶奶就開心了,快吃麵吧。”
阿山點了點頭,繼續吃麵。
晚上,葉鶯鶯又敲了敲阿山的門,看見他穿著這身衣裳時,微微遲疑了一下,又道:“這衣服……能不能多穿幾天?”她知道阿山一定很珍惜這件衣服,晚上一定會收起來,等到重要的日子再穿。
可是在這白塔村裡,葉鶯鶯想不到能有什麼重要的日子,而唯一能夠聯想到的便是阿山的離開。
自這件衣服做好後,不知怎的,葉鶯鶯想象阿山離開的那天次數越來越多,她甚至有些後悔將這件衣服做了出來。
所以,葉鶯鶯覺得,只有讓阿山當做平日裡的衣服多穿幾天,她才能稍稍心安。
雖然穿著這衣服幹活有些捨不得,但既然葉鶯鶯提了要求,阿山怎麼著也要完成任務呀!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道:“鶯鶯,謝謝你。”
葉鶯鶯笑了笑,扭頭避過阿山那灼熱的目光,然後道一句“晚安”,就飛快地跑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阿山聽從葉鶯鶯的吩咐,一直穿著這件新衣裳,就連田恩賜瞧見了,都忍不住稱贊一聲“阿山哥,你真好看。”
阿山在村子裡走動的時候,也吸引了不少未婚少女的目光。
一開始大家以為又是那個什麼徐公子來了,既歡喜又緊張地一直張望著。劉巧兒更是隻瞧見一個背影就心跳加速,然後飛快回到屋子裡對著銅鏡抹了點唇脂,然後飛快跑出去,追喊著“徐公子”。
見前方的人不回頭,劉巧兒還小跑幾步追上來。
可繞到人前面,瞧見是阿山的時候,劉巧兒臉上的笑容唰一下就垮掉了。
阿山身材跟徐公子差不多,今日又穿得這樣高貴好看,一個不留神,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劉巧兒黑著臉往後退了一步:“你穿成這樣幹嘛?”
阿山一愣,他穿成什麼樣子,不關別人什麼事情吧?再看劉巧兒此刻鐵黑的臉色,加上前面一句“徐公子”,想來該是她認錯人,覺得失望了。
阿山倒也沒有戳破這樣的尷尬,只是微微欠身,然後繼續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