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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山頭的夜晚是頗為嚇人的,高聳的樹木如同禁地的守衛者,陰沉莊嚴;半人高的草叢沙沙作響,濃重的霧氣漂浮半空,像是隨時都會跳出什麼妖怪。
而正是這樣的環境中,有個佝僂的身影,一步一步艱難地移動著,任憑冷風吹疼了眼睛,還是頑強地扯了嗓子,喊著:“鶯鶯!鶯鶯……”
“奶奶!”葉鶯鶯大叫一聲,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血管一樣難受,鼻尖的酸楚刷一下就勾出了眼淚。
葉鶯鶯沖過去抱住葉婆子,就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鶯鶯……鶯鶯不怕啊……奶奶來了,奶奶帶你回家……”葉婆子緊緊抱住葉鶯鶯,也跟著落淚。
她今天從地裡回來,特意藏了幾個地瓜,打算晚些時候煮了給葉鶯鶯加餐,可誰想這一一到家,卻發現葉鶯鶯不見了。
劉氏嗚嗚哭著,只說村裡人嫌棄葉鶯鶯是青樓女子的女兒,愣是將她給趕出了村子。她怎麼都攔不住,這還弄得自己一身傷。
“娘啊,阿才,我對不起你們啊……我對不起葉家……嗚嗚嗚……”劉氏哭得半真半假,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反正先把責任給撇清了。
葉婆子聽得差點沒站穩,這著急出去要尋人。但英子這個年輕人腦袋卻是有所想法的,這好端端的,村裡人怎麼會知道葉鶯鶯的身份呢?
不用說,一定是劉氏今日又罵葉鶯鶯了,難聽話被人給聽去了。
“奶奶,您這是要去哪兒?”英子急忙跟上去,她清楚葉婆子疼愛葉鶯鶯,這定是要去尋人,只是現在天都要黑了,上哪兒去找呀!
“我去找趙裡長!”葉婆子又急又氣,話都不願多說,她要去問問那趙裡長,這個裡長到底是怎麼當的!連村裡的一個小姑娘都保護不了!
英子一聽,稍稍放心,攙扶著葉婆子去了趙裡長家裡。可誰想趙裡長去縣令大人那裡還沒有回來,趙婆子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葉婆子這就更加著急了,說什麼都要出村子去找人。
趙婆子瞧著可憐,勸慰了幾句。
可葉婆子不聽呀,一個勁兒地說:“鶯鶯一個女孩子出了村子能去哪兒呢……她,她一定在村子附近等我去找她。”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葉婆子對這個孫女何嘗不是呢?在葉婆子心裡,葉鶯鶯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離開了家,可怎麼活呀!
“葉大娘,鶯鶯她早就不在村子附近了……”趙婆子也不想葉婆子尋個空,可更不想她擔心,所以,這話只能點到這裡。
“那她能去哪兒?”葉婆子焦急萬分,無助地看了過來。
“哎呀,反正……反正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趙婆子真不知道這話怎麼說出口。
葉婆子得不到答案,便急著出門,不管怎麼說,她都要去村口看看。萬一,萬一葉鶯鶯真在那等她呢。
這腳剛邁出來,就瞧見鄧妮子斜倚靠在門上,臉上帶著點傷,冷哼一聲,道:“裝什麼好人呀?你直接告訴人家,葉鶯鶯被那個道士的後人給拐跑了,不就得了?”
趙婆子狠狠瞪了一眼鄧妮子,不悅道:“哪兒都有你這個小賤人的事兒!”
鄧妮子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看向葉婆子,悠悠道:“村子裡那麼多人都瞧見了,葉鶯鶯被道士的後人抱走了,這是生是死,可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