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長也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需要假象,”他說,“我們需要讓每個人都知道你的死刑是兩個月後,然後我們會把所有的東西銷毀。當然,我想你能得到一塊墓地,就在西邊的山上,那裡風景不錯,而且我打賭有人會記得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窗外,我回頭一看,發現楓正用莫名的目光盯著我。
“我想揍你一頓,但我打不過你,”我說,“所以,我現在能走了嗎?”
他點了點頭,說:“你們可以在外面呆到吃晚飯。”
我快速的走了出去,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不知道在想什麼,腦袋中一片空白,楓在後面叫著我的名字,但我沒理他,最後他跑到我的前面,我撞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他說,“那你就別說話,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好嗎?”
他說得不錯,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那個獄長剛剛把我的世界觀全都摧毀了,我的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說著“假的,假的,電視上都是騙人的,都是假的……”
我們坐在了一條走廊的椅子上,我們都不說話,最後我不知道怎麼的就對他嚷了起來:“我討厭國劇,”我對他說,“我討厭這個國家,我討厭這的一切,這讓人惡心,但我討厭它!我喜歡文特沃斯·米勒,因為他的紋身不錯,我喜歡尚恩·沃德,他是我的偶像,我喜歡他的假音和v,我不想這樣的!”我大聲的說到,他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我,“我喜歡學校,雖然老師們都不喜歡我,我喜歡孤兒院,雖然每個人都不理我,但我沒抱怨過,我現在甚至喜歡這座監獄,因為我將在這裡死去,但你知道嗎?我喜歡這片土地,但我惡心小時候在學校學的政治和歷史。”
他就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我喘著氣看著他,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但我接下來鼻子猛地一酸,淚水又湧了出來,這讓我開始討厭自己。
他坐過來摟住我的肩膀,然後擦掉我的眼淚,“沒人會喜歡這裡,”他說,“這裡太過虛偽,但……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你要討厭的話那麼全世界就只有魯濱孫的小島能讓你居住了。”
“我不討厭它,”我聲音有些顫抖,“我不討厭全世界任何一塊地方,我熱愛每一片土地,我只是……只是……我不想死。”
他輕輕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的,我一聽見他笑的時候自己也想跟著笑,我抬起頭,他把我抱在懷裡。
“怕死的家夥才算人呢,”他說,“誰都怕死,因為每個人都想讓別人聽到自己做過什麼偉大的事情,但有趣的是當一個人死後他才開始出名,你想出名嗎?”
他說著挑了挑眉,我笑了一聲,說:“我能和你一塊出名嗎?”
“我很低調的,”他回到,“如果你想和別人一塊出名的話那你就找錯物件了,我不會出名。”
我兩都笑了笑,西落的太陽把金黃的陽光灑在了這條長椅上。我笑了會兒,然後對他說:“你怎麼會問我有沒有感到安全?”
“想那麼問唄,”他說,“你現在感覺安全不?”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我說:“我能在你身上睡覺嗎?你現在讓我打瞌睡。”
他呵呵的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撓著我的頭發,他的懷裡很暖,也很安全。
我們不能假定安全的存在,而當我們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永遠也不會感到安全。安全是一種寄託,它可以是一個幸運符,一枚十字架,它也可以是一句話,或者一個小小的舉動,而真正能讓我們感到安全的寄託,就是我們相信他真的安全。
不知道多久後他拍了拍我的腦袋,我睜開眼又看到了那白色的天花板,我不知道他怎麼把我弄回來的,我睡得很沉。
“你錯過了晚餐。”他在旁邊說到,“我幫你拿了份回來。”
我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這監獄這麼開放?飯隨便拿走啊?”
他聳了聳肩,跳下去拿著一個飯盒就又爬了上來,我拆開一看,全是肉……
“我討厭肉類。”我盯著那盒子裡面的東西說到,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難怪你這麼瘦,多吃點肉,不然就準備餓肚子。”
天花板中間的那盞日光燈不停地閃動著,我拿著筷子在飯盒裡撥了撥,然後抬起頭看著他:“我只吃米飯行不?”我說,“我一吃肉就想吐的。”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聳了聳肩,我以為他答應了於是就把那些大塊的肉撥到一邊,正要動筷子時他忽然把飯盒搶了過去。
“你——”
他快速地夾起一塊很大的肉就塞進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