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沉默了一下,也投身了進去。
……
丁堯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趕上“穿越”這種事。
人的一生,大多平淡安穩的度過。他這一生,趕上喪屍病毒爆發,人類社會走入末世,已經夠荒謬離奇,不曾想居然還有更荒謬的事發生。
他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在一個女人的子宮裡,是因為他經歷了擠壓、推送後被生了出來。
脫離了母體,空氣進入肺泡,炸裂的疼痛使他大聲“哭”了出來,以吸入更多的空氣,維持自己的生命。他此時睜不開眼,說不出來話,甚至連手指都握著拳張不開。習慣了做強者的丁堯,從未感受過如此的虛弱。
微涼的空氣裹住身體,降低體溫,分外的不舒服。作為新生嬰兒的丁堯感受到了世界對他的惡意——太過弱小,不能對抗任何一點力量。
他需要人來保護。
可是生了他的女人沒有保護她。她的身體漸漸冰冷,令久經末世的丁堯意識到,她死了。
冷風吹著,身體下面冰冷硌人。丁堯雖睜不開眼睛也知道這不是溫暖的産房,這是戶外。一個女人在荒郊野外生下了他,然後她死了。
這看起來是一次倒黴的穿越,因為這種情況下,他無力獨活,大概很快也就會死去了。
丁堯在適應了用口鼻呼吸之後,就停止了哭泣。對現在的他來說,哭泣都是對體力的消耗。他盡量儲存微弱的體力。在這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能動用的只有大腦。
以他對“穿越”的瞭解,他猜測,真正的他或者說曾經的他,應該是死了。
但他不記得自己怎麼死了。他對上輩子最後的記憶是看到韓煙煙被一個屍皇殺死,那之後,便沒有任何記憶。
丁堯試著發動異能,卻發現體內根本沒有“力”,不管是牛逼的雷系異能還是更牛逼的空間異能,都……沒了。
他躺在那裡吹著冷風,只能等死,或者等被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體冰涼,離死不遠的時候,耳朵終於聽到了一點異動。丁堯果斷祭出剩餘的全部體力,放聲大哭。
有腳步聲被哭聲吸引而來,在他附近停下,沉默不語。
丁堯心下微沉。
他不知道此時此地是什麼情況,但女人在野外生子,生完就死了。怎麼想,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安穩的社會。如果還和他上輩子一樣是個生存艱難的末世,換作是他,不會去撿一個新生的嬰兒。
成人尚不易生存,小孩喂養幾年,沒長大就死了,白白浪費米糧。而食物,在末世又是那麼的珍貴。
丁堯收住哭聲,不再嚎啕,但控制不住的發出羸弱的“嚶嚶”之聲。不管他想說什麼,只要張開嘴,就是這個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像小奶貓,倒是很能激起人類的憐憫之心。
果然,那個人動了。臍帶被紮緊,被割斷。沾著血和羊水的身體被用什麼東西——可能是布,也可能是衣服簡單的擦拭了兩下,然後被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面板貼著面板,臉蛋趴在了柔軟的月匈上——這是一個女人。
這女人解開了衣服,把丁堯貼身塞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這女人這麼做,丁堯的心瞬間放鬆了下來,知道自己得救了。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女人把他裹在懷裡,開始走動,邊走邊說:“真可憐,出生就沒有媽媽,和我一樣。”
聽聲音,這是個極年輕的女人,甚至可能是個少女。
少女將丁堯抱在懷裡,輕拍了幾下,說:“我來做你的媽媽吧……”
如果這裡生存環境惡劣,這少女不知自己是否有生存的能力,卻要承擔撫養一個嬰兒的責任,當然是善良的,甚至可能是聖母的。但在丁堯看來,這種行為無疑是不智之舉。女人的感性在惡劣環境下,常常是弱點。丁堯在喪屍末世看過很多女異能者,因這弱點而死去。
但現在,丁堯慶幸她會這般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