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想讓我去跟子鈴打聽?」他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了名片和筆,等著她的電話號碼。
這個男人,大學四年,她幾乎沒有跟他說過話,今晚才相處一個晚上,他難道就看透了她?知道她不喜歡聲張,更不喜歡引起別人不必要的聯想,她在心裡嘆了氣,還是乖乖地念了八位數的電話號碼給他。
他馬上用筆抄在名片上,然後又拿出另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和公司住址。」他將名片拿到她的眼前。
她伸出左手接了名片,正打算再開車門時,他突然探過身來,抓住她的右手腕,只看她痛得皺緊了英眉。
「你的手怎麼了?」他放輕了力道。
「放開我的手。」她轉動手腕,試圖掙脫。
「你別再用力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看看你哪裡受傷了。」他的話很輕,他的聲音很柔。
她明知道他沒有惡意,卻不習慣讓別人這樣關心。
「讓我看看好嗎?你不讓我看,我無法放心地回家。」他再次低聲地哄著。
她看著他,卻無法看著他那雙能魅動女人的桃花眼,但她還是不自覺地緩緩鬆了原本緊繃著的右手。
他翻開她的掌心,掌心上紅腫烏青了一片,她為了他,不顧自己嬌小的個子,硬是擋在他的面前,替他接了搶匪那一拳。就算她身懷絕技,她那纖細的手腕如何承受得住一個勇壯男人厚實的拳頭?
李傑無法形容內心的悸動,只能嘆了口氣。
平常他對女人有著舌燦蓮花、滔滔不絕的流利口才,何時他會詞窮來著?
想到這,他心中除了不捨還是不捨,找不出適當的形容詞來,他只好又嘆了口氣。
她看著他,眼裡是極深的問號,他一向愛笑的臉,為什麼要嘆氣連連?
「你不該幫我接那一拳的。」久久,他才蹦出這一句話來。
「不接,現在就換你躺在地上。」
「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你受苦。」他說的是實話,絕不像跟其他女人說話時的誇張其詞。
她淡淡地扯動了唇角,「這點傷不算什麼。」他的話是這麼地曖昧,不過她一向冷靜,不會一頭栽進他的甜言蜜語之中。
「這樣會痛嗎?」他輕輕轉動她的手腕。
她搖了頭,不再讓痛苦顯現在臉上。
「妳的手腕可能扭到了。」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總是這麼壓抑自己的情緒?他看著她,她的喜怒哀樂究竟跑去哪裡了?
「不礙事!」他手腹的碰觸,讓她感到些許不自在,她右手動了動,又想要縮回手。
他怕弄疼她,這次沒再握緊她的手。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去醫院。」他知道她在隱瞞她的傷勢。
「你怎麼知道?」她一直以為她隱瞞得很好,怎會被他看出來呢?
她無頭無尾的一句話,他就是知道她在問什麼。「你是個慣用右手的人,可是,從你剛剛進到車子以後,你都是在使用左手。」她連右手都抬不起來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她點了頭,原來他的心思是這樣細膩,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晚安。」她又開啟了車門。
「明天,我來找你。」
「不用了,我去武館推拿就好。」她下了車,沒有客套,而是堅持的拒絕。
他搖下車窗,看著她遠去的人影,高喊:「你受傷了,一定要去看醫生,明天我來找你!」他比她更堅持。
她回過頭來,那沒有感情的眼神,緩緩地遊過他的臉上,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