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談吐神情,氣質風姿,都完美的幾乎無懈可擊。
皇甫無病含笑揖客,道:“請上坐!”
皇甫劍南道:“不敢。”
皇甫無病看著他,笑道:“既然來了,就算有緣,請!”
皇甫劍南不再客氣,坐了下來。
皇甫無病剛坐下,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滿頭銀發,面色赤紅,相貌威武如天神般的老人。
那老人身上穿這件錦繡道袍,銀絲般的頭發,挽成了個道士髻,斜插著一把碧玉簪。
他雖已垂暮,全身反而充滿了一種雄獅猛虎般的活力,眼睛也帶著種懾人魂魄的光芒。令人不敢仰視。
他站在皇甫無病身後,腰桿挺得筆直,絕沒有絲毫龍鐘老態,頜下長髯飄飄,修飾的幹淨而整齊。
可是他對皇甫無病的態度卻非常恭敬。
皇甫劍南一直看著他,那道人也一直盯著他。
皇甫無病道:“他是我的智囊,也是本教的軍師。”
皇甫無病看著皇甫劍南,他們兩人都互相凝視著對方。
他們都有兩條非常濃的眉,和一雙大眼,但他們的眼睛卻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分別。
皇甫劍南的眼睛,明亮清澈如天山絕頂的大湖一樣,眼神裡還充滿了一種飛揚的神采。
而皇甫無病的眼睛卻總是帶著種說不出的疲倦之色,就好象落日黃昏後的太陽,雖然餘輝猶在,但卻失去了光彩,顯得黯淡無光。
不但黯淡無光,而且疲倦虛弱,在這麼熱的天氣裡,他坐的椅子上,還墊著張五彩斑斕的豹皮,腿上還蓋著張波斯毛氈,也不知是用什麼毛織成的,閃閃的發著銀光。
他的人看起來已完全沒有光彩,就彷彿久病不愈,對人生已覺得厭倦,對自己的生命,已完全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但他的風神,他的氣質,卻沒有人能比得上,有些人天生就彷彿高高在上,要比別人高一等的,他就是這種人。
他的臉色是蒼白的,瘦削而憔悴,在燈光下看來,簡直白的象是透明,好象可以看到裡面的血脈骨骼,這種白雖然是蒼白的毫無血色,但卻又帶著種說不出的奇異魅力。
皇甫劍南若非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除了那一雙眼睛之外,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皇甫無病道:“你在想什麼?”
皇甫劍南沉吟道:“沒想到你堂堂一教之主,居然會住在這麼一個簡陋的地方。”
皇甫無病道:“我總覺得,一個成大事的人,絕不能過分貪圖享受。”
皇甫劍南道:“不錯。”
就在此時,一個黃衣人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盤上放著四色小菜,還有一壺酒。
皇甫無病斟了兩杯酒,笑道:“酒尚溫,請!”
皇甫劍南道:“素昧平生,怎敢叨擾。”
皇甫無病道:“閣下何必客氣,這壺酒本是在下為你接風,而特意準備的。”
他笑著又道:“請!”
皇甫劍南不再客氣,二人舉杯,一飲而進。
酒色分外清冽,菜色更是分外精美。
皇甫無病道:“閣下遠道而來,想必餓了,請!”
皇甫劍南皺了皺眉,原來這幾道菜,只是用普通的白菜蘿蔔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