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敏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原以為自己會做春夢,會成為書中那個“黃金公主”,會做很多不好描述又很快活的事情。然而這些完全都沒有。
無盡的血色,無盡的屍體,到處是斷壁殘垣。大戰過後,一片蕭索。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就是感覺身上很熱,一直在做夢,思維陷入混亂之中,也感覺不到時間過去了多久。
偶爾感覺到額頭上冰涼冰涼的,偶爾又感覺到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身體,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鄭敏敏用沙啞的聲音低聲喊了一句:“水……”。
甘甜滋味的水送到嘴邊,她閉著眼睛喝了一口,斜靠著的身子又被人放了下來。
“我這是睡了多久?”
“三天吧,差點死了,就差一點點。”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鄭敏敏悠悠轉醒,猛然察覺到兩個讓她吃驚的細節。
第一個是被子裡的自己,似乎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也不知道流過多少汗水。
第二個則是……高伯逸居然在自己身邊,沒有帶兵出擊蒲坂!
“我這是成蘇妲己了麼。”
她軟綿無力的說道。
“那倒不至於,大軍已經出征了,由斛律光全權負責,我隨後就跟大軍匯合。”
高伯逸無所謂的說道。
“你還真玩霸道都督俏秘書啊,真沒意思的,我就說說而已。”
鄭敏敏苦笑道,說了幾句話,感覺自己的聲音跟老婆婆一樣。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擊破蒲坂以後,回來就是跟你上墳,這樣的日子有什麼滋味?所以我把你接到河東裴氏的祖宅了。這裡適合養病。
醫官都說好險,說你身子骨弱,又跟著我一路辛勞,早就是強弩之末了。我要是把你丟著不管,你真的會死的。”
高伯逸很認真的說道。
“你能不能跟我說點好的。”
鄭敏敏翻了個身,用側臉壓著高伯逸的手說道:“我認識的阿郎不是這樣的人。怒髮衝冠那是可能,不過為了女人不要大業,還不至於吧。妾身還有自知之明呢。”
“好吧,說了你又不信。”
高伯逸嘆了口氣道:“那本書將會激怒宇文憲。心懷恨意的男人,不可直面其鋒芒,所以神策軍可以跟周軍對陣,我卻不能跟宇文憲對陣,至少現在不行。
不如讓斛律明月去消耗一下宇文憲的耐心。”
fag效應很可怕的,高伯逸很害怕陰溝翻船,所以他連溝通聯絡都跟蒲坂那邊的齊軍斷了,讓斛律光臨機決斷。
臨走的時候,高伯逸只有一個要求,盡全力去避免決戰!能不打就不打,但是,一定不要讓周軍收復失地!
現在沒有人來報信,說明應該是一切平靜的。
其實最關鍵的一點,高伯逸並沒有告訴鄭敏敏,養病的小娘子,好好養病就行了,管什麼國家大事啊!
周軍經歷玉璧城慘敗,無論哪個階層,定然都是如驚弓之鳥一般。這些人,在現在這個時刻,肯定是拋棄一切成見抱團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