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北周皇后阿史那玉茲晚上都會睡得很沉,畢竟,孩子都是交給奶孃來帶。她的身體很好,產後很快就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不過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少了很多天真爛漫。
今夜不知道怎麼搞的,阿史那玉茲一直在想在鄴城的最後那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其中好些就像是發生在昨日一般。
高伯逸這個男人,對她這個突厥公主來說,算是什麼呢?
阿史那玉茲常常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情人麼?不是。
僕人麼?更不是。
自己一開始是被他欺騙,引誘,玩弄,到後來卻喜歡上了這種被人控制,被人操縱,被人強迫的感覺。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犯賤。
正如高伯逸某次在“事後”摟著她肩膀自嘲的那樣。
凡是渣男,必然是可親又可愛的,就像是凡是垃圾食品,必然是好吃又戒不掉的。
他自比渣男,想來垃圾食品也不會是什麼好詞。這些“語言障礙”都不妨礙阿史那玉茲領悟其間的真諦。
渣男,尤其是有本事又強勢的渣男,那是真的香啊!讓人慾罷不能!不管現在如何後悔,在當時,高伯逸的見識,心性,本領,還有洞察人心的絕活,都令人折服。
老實說,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此等驚才絕豔的人物。
到最後她幾乎都有些不想回突厥,只不過高伯逸也不會留她就是了。
“唉!”
阿史那玉茲長嘆一聲,感慨中原人有句話叫“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話用在自己身上,貌似也挺合適的。
“殿下,周國皇帝來了。”
負責門禁的女婆子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低聲對阿史那玉茲說道。
“知道了,讓他進來,只能一個人。”
阿史那玉茲平靜說道,隨手披著一件紅色大氅,裹在身前。
“對宇文邕,你要強硬一點,你越是強硬,宇文邕就會覺得你的底牌越多,你在木杆可汗心中的分量越重。
如果你退了,那麼他就會得寸進尺,遲早你會在長安待不下去的。”
“如果宇文邕逼迫你,你就威脅他要自盡。不需要想太多的花招,他一不同意,你就威脅要自盡就行。但是這僅限於他要求你,而不是你要求他,知道麼?”
“就好像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麼就對你做什麼,肆無忌憚。我越是這麼張狂,你就越是要配合我,你看,你最近多主動?
這個道理用在宇文邕身上也是一樣的,知道嗎?好了,把衣服脫了吧,今天我時間不多。”
……
腦子裡不斷迴響著高伯逸那霸道又充滿了“哲理”的話,定了定神,跪坐於桌案前。那些用青春,用肉體,用屈辱換回來的寶貴“財富”,就是自己現在唯一的依仗。
我已經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所以在周國我絕對不能輸,絕對不會輸!
阿史那玉茲在心中拼命吶喊著,面色變得更加冷峻了。
“陛下深夜親臨,莫非是要妾身侍寢麼?”
阿史那玉茲冷嘲了一句。
剛剛進寢宮的宇文邕,就像是捱了當頭一棒,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阿史那玉茲痛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