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昂,字懷遠,博陵安平人氏。他是高洋時期的名臣,博聞強記十分犀利。
而且,他和高伯逸的父親高德政關係很好!以前在朝中的時候
沒想到,今日高伯逸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直接扒掉了他的官服!其實真追究起來,崔昂也不是沒有要說的。
他今日一出門,犢車就壞了,讓他不得不步行去鄴南城皇宮。
下車步行,轉過街角,他就被一個乞丐撞倒在地,後來發現錢袋被對方偷了。接下來,又是一件又一件的倒黴事,比如說走路摔倒啊,天上掉石頭下來啊,街上無聊的人朝自己潑水啊之類的。
等他精疲力盡的來到鄴南城皇宮門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後了!
崔昂作為在高洋時期十分得寵的臣子,他難道不知道開朝會不能遲到的道理麼?他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
後世的上班族都知道為了那可憐的全勤獎,不能遲到早退。更何況是古代生活節奏慢的官僚!
他們平日裡又沒什麼鳥事,保證朝會不遲到還是很簡單的好吧!
一回到家,崔昂心中就惡氣難平。
今天的遭遇如此蹊蹺,讓他心中疑竇叢生。平日裡去朝會,或者出門,也沒這麼多事情啊?為什麼今日的麻煩事這麼多呢?
而且,高伯逸在朝堂上,明顯就是在找茬啊,這一幕像是早就預謀很久的。
政治嗅覺敏銳的崔昂,從今日的遭遇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雖然被貶官了,但只是被扒掉了此刻身上的官職。
而高伯逸的原話,是要將自己這些人“外放”,也就是說,在今後一段時間內,不擔任“京官”,而是在齊國各地當地方官。
崔昂在自己的書房裡來回踱步,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怎麼說呢,這就好比說,樹上有好多果實,但是夠不著,那要怎麼辦呢?
第一種,找個梯子上去摘,
第二種,找個竹竿來,亂打一傢伙,讓果子都掉下來。
很顯然,高伯逸使用的是第二種方法。
亂槍打鳥,把不是自己這一系的大臣,先擼一批下來。然後把自己的人弄上去,最後再把這批擼下來的人,“收編”一批為己用,將他們外放後,到外面去“佔地盤”。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可以說……神來之筆。
想明白這些事情以後,崔昂覺得,高伯逸此刻一定坐在家中的書房裡,裝模作樣的看書,然後內心的得意掩蓋不住,等著自己這樣的倒黴蛋上門拜會。
接下來,就是個出賣與接納的過程,與走投無路的女子賣弄姿色侍人沒有任何區別。
去,還是不去呢?
感情上,崔昂覺得自己到高德政私生子那裡跪舔對方的腳底板,十分低劣骯髒。
然而理智卻告訴自己,這一趟要是不去,高伯逸不但不會將自己外放,還會讓自己在鄴城的某個清水衙門裡當個極小的芝麻官。
死死的按在這個位置上!
你能不去?你敢不去?
為了家族,為了一家老少,不去也得去啊!
崔昂輕嘆了一聲,等晚一點再去吧,現在天還沒黑,遇到熟人就不好了。
……
“魚贊,看不出來,你還是很會來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