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南城,魚府。利用大雨間歇的空檔,魚俱羅將馬槊的槍頭取了下來,拿到磨刀石上磨。
神策軍將士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鄴城,然而,那只是普通軍士是這樣。高伯逸麾下幾個大將,張彪和魚俱羅都在鄴城沒走,至於為什麼沒走,原因是顯而易見的。
而魚讚的臥房裡,這位高伯逸麾下專門負責髒活累活的頭目,正在服侍夫人崔泌喝藥。
“阿郎,妾身已經為你安排了一條退路。絕對安全,可以到齊州。等到了齊州,再跟李夫人李沐檀)家中聯絡。無論是助主公東山再起,還是你逃到夷州臺灣島),都可以實現。”
崔泌按住魚讚的手說道。
如果不是崔泌對自己太好了,魚贊真是想噴她一臉。
“到那個地步,我活著還有甚滋味?”
魚讚歎息了一聲道。
如果是以前還在長安的時候,他能混到現在這樣,絕對是滿足得不能再滿足了!甚至可以用“光宗耀祖”四個字來形容。
但是,人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
當你達到了一個目標之後,定然會向更高的目標發起衝擊,比如現在的魚贊就是如此。
他不希望一直在陰溝裡廝混,不想當高伯逸的“夜壺”。他想今後能夠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朝堂之上。
所以崔泌為他準備的所謂後路,其實,不過是留著他的狗命而已。從此生活也就剩下吃喝與睡覺,連快樂都不會有。
那樣的生活,魚贊不想要,他寧願去死。
正在這時,門外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贊哥,高浚派出去的人,還沒出城,就被我們抓到了。”
那聲音來自於魚讚的一個忠實狗腿子,以前在長安的時候,就一直跟著魚贊為非作歹。
“我去去就來。”
魚讚的城府,騙騙別人還行,騙崔泌是騙不過去的。崔泌知道,魚贊這下又是“興奮”了。
“阿郎去吧。”
等魚贊走後,崔泌按著自己的心口,她覺得現在的氣氛,已經壓抑得要不能呼吸了。
在時代的大漩渦裡,誰敢說自己一定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宇文護,曾經也是無限接近那個位置,最後如何了?
有時候,真不是實力佔優,就穩穩能贏的。
比如說,玄武門之變。
另外一頭,魚贊見到昏迷的那名高浚府中派出的信使之後,就帶著人直接到了楚王府。此刻,張晏之坐鎮楚王府書房,一道又一道的資訊送來,張晏之每一條都有指派,一切井然有序。
看到這一幕,魚贊也不得不承認,論眼光,他覺得張晏之可能比自己差點,但若是論才華,他跟對方比,那真是差遠了。
“張長史,按照主公之前的分工,我將人帶來了,交給你審問。”
魚讚的意思就是:高伯逸讓老子伺候你,老子才伺候你的。
“那就謝謝魚司曹了。”
張晏之笑了笑,指著躺地上昏迷的那個人說道:“當年我在高嶽身邊擔任貼身護衛的,自信身手還算可以,人扔這裡就行了。”
他暗諷魚贊三腳貓功夫,不動聲色。既沒有落魚讚的面子,又讓對方聽懂了言外之意,說話的水平比魚贊高出不止一籌。
“那在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