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悄悄來臨,北方的大地一片生機盎然,鬱鬱蔥蔥。不過白天那熱度,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到了晚上,氣溫才慢慢降下來,夜風一吹,熱氣就散了。
這時候才能感覺到一絲愜意。
不得不說,在沒有空調的古代,夏日如何避暑,還真是個頭等大事。
鄴城外漳河的某處棧橋周圍,點著許多火把。高伯逸穿著粗布麻衣,坐在胡凳上,正在棧橋上釣魚。他身邊是李德林,也拿著一根魚竿在釣魚,看起來非常悠閒。
現代許多釣魚佬都喜歡夜釣,古人也不例外。古代雜書裡面,經常能找到夜釣的人遭遇奇人奇事的故事。
“我估計,現在肯定很多人都想弄死我。”
高伯逸將魚竿拉了起來,釣了半夜晚上,一根毛都沒有釣到。倒是李德林,魚簍裡面已經裝了不少魚了。
跟高伯逸形成了鮮明對比。
“主公有心事,所以魚兒也感覺到了。”
李德林笑呵呵的說道。忽然,他看了高伯逸的魚竿一眼,發現魚鉤是直的!
這能釣到魚才是奇怪了呢!
“鉤直餌鹹,魚兒是不會上鉤的。我釣的不是魚,而是釣魚的心情。”
高伯逸幽幽的說道。
李德林面露尷尬,還好四周光線並不好,高伯逸也並未在意這些。
“幽州的高睿,以徵發民夫修築長城為由,從長城退到了常山今石家莊)駐紮,似乎別有圖謀。”
李德林沉聲說道,果然,該來的事情,還是會來的。
“高睿要是不動作,他就不是高睿了。”
高伯逸嘿嘿冷笑了一聲,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高家的人啊,不都是指望著高睿來一錘子麼?
他們都忘記了,其實高睿老爹,就是被高歡親手打死的,罪名是跟高歡小妾通姦。只不過,那件事,看起來很像是做的一個局。
高歡做局跟婁昭君一樣精明,兩人都是個中高手。
高睿雖是宗室,卻不是高歡的子嗣。所以說,與其說高睿為了高家“拋頭顱灑熱血”,倒不如說他只是個跟高家血緣更近一點的“高伯逸”罷了。
所以這廝到現在為止,都一直很低調,並未表現出對於中樞朝廷的不服!
“主公,要不要一紙調令,將高睿調回鄴城。若是他不肯,那麼直接給斛律羨下令,讓斛律羨想辦法解除高睿的武裝,此乃一石二鳥。”
李德林的辦法,不能說不好。但是高伯逸明顯要的東西更多。
像是高睿,屬於擺在明處的人,這樣的,其實不難對付。
然而很多人,是藏在暗處的,這樣的人就不好對付了。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毒死高殷的人是薛豐洛,此人跟隨了高歡數十年,忠心耿耿。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絕對忠誠的人,做出了背叛高洋的事情,可以說任何人都沒想到。
高伯逸覺得,如果說能力,高殷給自己提鞋都不配。但若是說起背景和後臺,高殷其實是很強的。
高伯逸最多算是李家的女婿,而高殷是李祖娥的長子,直接就是李家的外甥!從這個角度看,高伯逸簡直弱爆了。
所以,既然高殷都能被人毒死,都有人時刻想要他的小命,那麼自己如何呢?
高伯逸可不敢保證那些人,會對自己“客氣”,其實有很多人日夜盼著他死呢。
“先不要驚動高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