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獨孤伽羅開啟院門,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哪怕帶著斗笠,也能一眼看出是誰來。
“在下來替主公送信,順便,接您和小公子他們一起回鄴城。襄陽或許很快就會戰火連天,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說話的人正是竹竿,他此行除了要給王琳送信外,還有個額外的“小任務”,那就是接獨孤伽羅母子去鄴城。
甚至竹竿覺得,這件事才是高伯逸真正想辦的,其他的那只是順帶。
“進來再說吧。”
獨孤伽羅冷漠的說道,她讓對方進門,只是因為站在門口這樣說話,影響實在是不太好。
來到院子裡,竹竿環顧四周,很清雅的一個地方,看來獨孤伽羅在這裡過得還算不錯。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實際上怎麼樣,那只有天知道了。
總之竹竿是不想打聽這些事情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說吧,他要你帶什麼話。”
獨孤伽羅沒好氣的問道。高伯逸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自己寫的那封信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當年是自己犯賤出軌,就當是白讓他玩了,互不相欠,以後也不要糾纏了。
為什麼這廝還要派人來接自己去鄴城呢,他那麼多女人,還不夠玩麼?
“在下口拙,不善言辭,主公什麼也沒交代,就寫了這封信,讓我帶給你。”
竹竿將腰間的竹筒摘下來,刮掉火漆,然後將裡面的紙遞給獨孤伽羅。
“在下明日再來。”
竹竿並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他看得出來,某些女人,實際上是口是心非。獨孤伽羅據說去年才給高伯逸生了個女兒……她能說放下就放下麼?
“我送你出去吧。”
獨孤伽羅感覺手裡的幾張紙有千斤重,她甚至都不敢在竹竿面前開啟看,怕情緒崩潰。
兩人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竹竿拱手行禮道:“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在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說了又怕得罪夫人。”
“你說吧,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現在都這樣了。”
獨孤伽羅輕嘆一聲道。
“你可以一個人孤苦終生,可是高承廣呢?他也跟著你一起,成為一個毫無作為的人麼?他配當主公的兒子麼?”
“你住口!我怎麼養兒子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說三道四!”
獨孤伽羅怒了,恨不得將竹竿推出門外。
“夫人……恕在下直言,以高承廣的身份而言,若是不學無術,只怕保命都難,因為他外公是獨孤信,而不是一個不知名的漢子,請夫人三思。”
竹竿抱拳行禮之後,悄然退出門外,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唉,這是要做什麼?”
獨孤伽羅輕輕撫著額頭,心亂如麻,想將手裡的信撕掉,最後還是開啟看,一句話都沒有漏掉。
很久之後,已經不記得是第多少次讀這封信,獨孤伽羅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卻發現三歲的兒子高承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半天都不說話。
“娘,你怎麼了?”
高承廣奶聲奶氣的問道。
“小廣啊,娘問你,若是過幾天你跟一個叔叔去遠方,然後跟著你高熲伯伯學讀書,你願意麼?”
“娘也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