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約戰?”
當唐邕看到高伯逸派人“送來”的信之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他不是個專業帶兵打仗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他反而能跳出戰場的環境,去全面的審視這件事。
高伯逸到底是想玩什麼呢?
信中說,段韶大軍已經無糧草了。這都知道底細了,難道繼續堅守,等到開春不好麼?
著急決戰,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也是疑惑不解,所以來找你商議。”
段韶將那封折得皺巴巴的信收好,沉聲說道:“無論去還是不去,三日之後,一定要有個態度,並且做好準備。你覺得如何?”
敵人越是希望你去做的,那你越是不要去做,這是一個原則。
然而,哪怕自己不想去做,現實也由不得你去選擇,大軍已經沒有多少糧草了。
高伯逸的意思很明白:你都快餓死了,彆強撐著了,來巴公原幹一仗吧,輸了直接去墳墓裡躺好。
“我的想法……還是去吧。”
唐邕長嘆一聲道:“拖下去對我們不利。雖然不知道高伯逸想玩什麼花招,但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贏了,逆天翻盤。輸了自然不用說,反正大軍沒糧草以後也是要譁變的,還不如痛快點。
“如此也好。”
段韶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卻又不太說得上來,這只是一種直覺而已,沒有直接的證據。
兩人陷入尷尬的對視之中,段韶懷裡的那封信,好像有千金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想了想,高伯逸上次冒險出現在金泉山,恐怕,他只有一個目的。”
段韶幽幽的說道。
“什麼目的?”
唐邕開口詢問道。
“增加把我留在高平的把握。如果此番戰敗,或許,我就沒辦法回晉陽了。”
段韶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你有何打算?”
“等你回到晉陽,斛律金恐怕就不那麼好說話了。”
段韶點出一個唐邕不願意接受跟面對的事情。
“晉陽都那樣了,我還回去做什麼?”
唐邕臉上出現蕭索的神情,晉陽對於他跟段韶來說,那是等同於故鄉的存在。
至少也是第二故鄉。
當然,唐邕這種話,聽一聽就罷了,如果他真的愛惜晉陽,何故把人家軍戶家中的種糧也徵調作為軍糧呢。
就像是一個人有錢以後,他才能把這些錢拿出一部分來造福鄉里。而窮到急迫的人,禍害鄉里那是必然的。
“如果……的話,我想,我會去洛陽吧。”
唐邕沒有繼續說下去,亦是沒有提及他為什麼要去洛陽。
或許,是因為高伯逸的手還伸不到洛陽來吧。
“現在下令,把所有的糧食做成口糧攜帶,三日後,放棄城池,前往巴公原決戰。把那些釜炤全都砸爛了。”
棄守城池,是因為陽阿縣和另外一座城都是小城,不但破敗,而且其中一座還是空城,有什麼好守的呢?
“知道了,這事我立刻去辦。對了,賀拔仁、綦連猛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唐邕當然知道現在不能拿那些人怎麼樣,但是一點限制措施也沒有,那肯定是不行的。
“此事我自有主張,不能逼迫太甚了。”
段韶隨意應付了一句,就陷入沉思之中,一時間竟然忘了唐邕的存在,連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發覺。
……
“主公,您這麼急於決戰……到底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