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殿下!在下有禮了。”
李德林身體站得直直的,面色平靜的對著高長恭行了一禮。
尉相願覺得,李德林這廝隱隱有點瞧不起高長恭,但是他沒有證據。而李德林總是把禮節做得一絲不苟,讓人無可指摘,這也讓心直口快的尉相願很不爽!
說白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尉相願喜歡高長恭這樣花花腸子不多的人,正如李德林喜歡跟高伯逸這樣腹黑又老謀深算懂得進退的狐狸為伍一樣。
“我們在前方浴血奮戰的時候,怎麼不見大都督派兵增援?”
尉相願有些不爽的問李德林,高長恭看了他一眼,沒吱聲。他似乎也想聽聽李德林是什麼說辭。
“獨孤將軍難道沒有派人來麼?”
李德林反問道。
高長恭與尉相願面面相覷,這話說得真是x了狗了。當初尉相願去找獨孤信借兵,最後雙方不歡而散的時候,段韶來了,段韶又退了。
尉相願借不到兵馬,也只好回晉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讓他有股難以言喻的憋屈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口。更可惡的是,當時李德林就在場,獨孤信拒絕出兵,他也是知道的。
這個軟釘子,弄得尉相願非常不舒服。
然而形勢比人強,以現在高伯逸的權勢,戰陣之上,以一個“霍亂軍心”的罪名將他給斬了,那殺了也就殺了,不會有半點後果。
“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高長恭擺擺手說道。
尉相願性子太硬了,就算高伯逸不怎麼想,李德林本身就是一號人物,人家自幼就頂著“神童”的名號,可不是外面那種阿貓阿狗的。
“大都督下令,給將軍送來嘉獎和補給。嘉獎令在此,補給明日就會送到晉城。都督會親自帶著大軍駐紮晉城,還請將軍安排一下。”
說完,李德林又給高長恭行了一禮。
呵呵,話說得客氣,其實說到底,還不是把高長恭當“打雜的”。嗯,或許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直接將高長恭當下屬看待了。
當然,高伯逸在這場戰役中有全權指揮權,從理論上說,他怎麼安排高長恭都行。
現在段韶退了,大軍要前進,一路向北,那麼晉城作為後方的戰略支點,戰略地位非常重要。
高伯逸將自己的指揮部設立在這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非常妥當的一件事。
“領命。”
尉相願很生氣,但是高長恭依然輕輕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略微有些出乎李德林的預料。
他柔聲問道:“王爺有什麼困難,儘可以提。接下來的惡戰,王爺都不必親臨一線的。”
前倨後恭,李德林的表現讓高長恭和尉相願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現在肯定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高長恭淡然道:“聽大都督安排就是,本王沒有什麼為難的。”
“王爺果然是國之干城,那李某這就回去通報,告辭了。”
李德林走得乾脆利落,他走之後,尉相願跟高長恭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他們來到高長恭書房裡,尉相願輕聲問道:“李德林似乎是在試探王爺?”
“顯而易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都督的示意。”
高長恭說這話的時候思緒萬千,有時候啊,過去並沒有多久的事情,就像是過去了幾十年一樣。
滄海桑田,再也不復曾經。
想當初高伯逸深陷牢獄的時候,還完完全全是鹹魚一條。那個時候,自己想捏死他,都能無聲無息的做到。
誰會料到,這廝居然也會有今日的地位?
都過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