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門前張燈結綵的,高伯逸微微一愣,以為是走錯了地方。
“夫人今日花了大力氣大,就是為了給阿郎面子。”
竹竿不動聲色在高伯逸耳邊說道。今日宴請各大世家的話事人,還有各方大佬都會來,如果談崩了,那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別說是李沐檀了,就是竹竿都有些緊張。
“她真是想得太多了,沒事的,今日一定可以把事情談成。”
高伯逸搖搖頭說道。
如果談不成怎麼辦?當然有辦法了!獨孤信這張牌,一直吊著不打出來,始終如同核彈一樣保持威懾,那自然是最好的。
倘若有些人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那麼高伯逸也會把這張牌打出來,讓那些人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過究竟要如何打,打到什麼程度就停下來,那就得根據事態的發展來定了。總而言之,到那一步,雙方兩敗俱傷,誰也落不到好。
但比較而言,還是對方會傷得更重些,甚至家破人亡!
高伯逸相信世家中人沒有蠢蛋,至少不會像南朝世家那些蠢貨們一樣冥頑不靈。其實這段時間那些世家已經比之前要老實多了。
獨孤信將要入齊國,確實給了他們極大壓力,和無以倫比的心理震撼,讓他們不得不再次重新評估自己的本事與能力。
“走,今日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到時候我讓你幹啥你就幹啥,懂?”
高伯逸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微笑,輕輕拍了拍了竹竿的肩膀說道。
兩人走進府裡,就看到賓客們大多都來了,見到高伯逸,一個個都拱手致意,臉上堆著客套的笑容,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上次祖珽沒來,這次祖珽居然作為“畫師”,堂而皇之的位於大廳內的一角,豎起畫板,似乎等會還要作畫!
這規格可真夠高的了!
要知道,世家重要宴會請人作畫,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流傳千古的《曲水流觴圖》還有《謝安撫琴圖》,都是畫師當場作畫而成,所以還能保持著當時的風貌,就像是拍了照片一般。
“你怎麼也在?”
高伯逸悄然走過去,壓低聲音問祖珽。要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可不是開祖珽喜歡的無遮攔趴體,他來湊什麼熱鬧啊!
“你什麼時候讓我當宰相?”
祖珽眼睛看著大廳中央,面不改色的問道。
哦,想起這茬來了!
高伯逸也雙目盯著遠處,不動聲色道:“快了,打敗晉陽六鎮後,我會改革中樞,上兩個丞相,分楊愔的權。”
這是早就規劃好的,祖珽私德爛得一塌糊塗,但他真是人才,不對,人才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本事,他應該屬於天才這個行列的。
“那行,既然你這麼說,我助你一臂之力。明日我會幫你將各大世家瘋狂購買債券的事情宣揚出去,你的計劃,應該已經到最後一步了吧?”
祖珽就是祖珽,雖然沒有交流,卻一眼看穿高伯逸想玩什麼套路。
高伯逸想玩的,就是後世常見的“驢子原地轉圈推磨”!
世家們就是那些驢,高伯逸放出來的債券就是胡蘿蔔,獨孤信和神策軍就是高高舉起的大棒。石磨就是國家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