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是死了,不過還有點最後收尾的工作等著高伯逸來處理。
大理寺獄的一間牢房裡,蓬頭垢面的高歸彥看著門外的高伯逸一眼,隨即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一副認命了的姿態。
事到如今,無論高湛是否能逃出生天,高歸彥都是必死無疑的,因為此番鄴都變亂,總要拉出來一個夠分量的人頂鍋。
所以如果高湛能不死,高歸彥不僅不會更好,反而全家都會陪葬,因為他由“脅從”變成了“首惡”,那能死得不慘麼?
“你知道你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什麼嗎?”
看到高歸彥裝鹹魚,高伯逸忍不住想調侃一下他。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對方死心的程度,高歸彥根本懶得理他。
“當初薛妃之所以會被陛下恨上,是因為你告密,說高嶽曾經是薛妃的入幕之賓,最終如你所願了,是不是?”
高伯逸笑眯眯的說道。
高歸彥猛然回頭,那雙呆滯了的眼睛,如同猛獸一般死死盯著對方,雙拳緊握似乎要暴起傷人。
“別激動,這就是你做得不好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你告密,高嶽不會死,高湛也不會跟自暴自棄的薛妃搞上,然後被陛下捉姦在床。
這樣你如果稍微運作一下,高嶽也好,薛妃也好,都可以成為你的助力,至少也能起到攪渾水的作用。
那樣就算你不能更進一步,至少也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所以你有今日,不是你鬼迷心竅,而是很早以前就已經註定會有這樣的結局。你若是心中不服,可以再想想,是不是如我所說。”
高伯逸的話讓高歸彥愣住了。
確實,高嶽跟自己同宗,自己卻視其為仇寇,這本身就是在自斷靠山。
搞死了薛妃,高洋身邊的枕頭風吹不到了。
順帶極大削弱了高湛的勢力。
這幾個選項裡面如果有一個能成,他絕不至於有今日之禍端。
“罷了,我跟你廢話那麼多幹嘛,走啦走啦,你不會孤單的,這一路還有好多人要陪著你呢。”
說完高伯逸對著高歸彥擺擺手,轉身便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身後傳來高歸彥痛苦而瘋狂的哀嚎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沒點大局觀,還是去搬磚比較合適。”
高伯逸輕嘆一聲,對著大理寺獄的獄卒們交代了一句,今天飯菜弄好點,明日午時,高歸彥就會被斬首,頭顱懸掛鄴南城城頭三日以儆效尤。
高歸彥畢竟還會打仗,所以高伯逸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至於高元海這個酒囊飯袋,他都懶得去搭理,見也不想去見,哪怕這廝在政變當中表現極為活躍。
……
高洋的目標就只有一個,那便是高湛。處理了高湛,其他的細微末節他不關心,也沒精力去管那些破事,只是給高伯逸定了一個小目標:務必殺死高歸彥和高元海,震懾高家宗室不要搞事情!
處理完二人的事情之後,高伯逸便一個人悄悄的來到鄴北城一座荒廢了的宅院裡,高湛的妻妾和奴僕們,都在這裡被分開關押著。
“主公!”
“主公!”
“主公!”
一進府邸大門,神策軍上下一干將領都給他拱手行禮,都顯得激動異常。
他們不激動是假的,因為高伯逸昨日給軍營裡下令,主將都要到這裡來匯合,論功行賞!
“主公,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楊素拿著一本冊子走了出來,不經意瞥了那群將領一眼,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隨後恭敬的對著高伯逸行禮。
“開始吧,按規矩,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