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漢高祖劉邦打天下的時候,沒事就喜歡問手下“為之奈何?”
這個時候,總會有人幫他想辦法,幫他解決那些不能解決的問題。而每當劉邦自己想辦法的時候,往往會把事情搞砸,弄得灰頭土臉。
此時此刻,在京口縣城的縣衙裡,陳蒨就問蔡景歷:為之奈何?
陳蒨身邊能用的人不算多,蔡景歷就是其中之一,人品和才能都算信得過。要是連他都沒辦法,那真是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此事不好處理。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侯安都他們接受了,也還是會有人跳出來反叛的。”
章昭達皺著眉頭說道。
南陳的核心統治區域就在江東,再往西,往南,那都是聽調不聽宣的,就連廣州,也無法完全掌控。
一旦陳蒨登基稱帝,那些豪酋勢力絕對會跳出來聒噪,趁機謀反。也不能叫謀反吧,只能說是易幟,不跟南陳玩了。
他們投靠王琳,投靠北齊,都是可能選項。而陳軍因為這兩年和平,又是經歷皇帝駕崩,新君登基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有多少戰鬥力真是兩說。
作為一線將領,陳軍到底是個什麼戰鬥力,陳蒨或許只是略知一二,但章昭達心裡是有b數的。
陳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他知道章昭達說的是對的。這兩年南陳是富有了,軍隊的戰鬥力,反而下降了,因為大家都撈了不少,不想送死了。
既然跟北齊的貿易就能收穫頗豐,那我為什麼要去鎮壓西面毫無油水的江州豪酋啊!這筆賬大家都會算的。
“兄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並不是只有齊國盯著我們,如果兄長這個時候不站出來,那麼局勢會惡化得更快。
趁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還不多,兄長應該當機立斷佔領建康,將太后軟禁起來,傳懿旨登基繼位!
後面,再來慢慢收拾殘局。”
陳頊鏗鏘有力的說道,那張年輕的面孔上滿是堅毅。
這他喵的就是莽了再說啊!
陳蒨和章昭達、蔡景歷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陳頊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不管那麼多,當了皇帝再說,別浪費寶貴的“視窗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種做法有點類似於陌生年輕男女不得已同處一室過夜,男的想追求女的,陳頊的做法就是不管女人同不同意,直接強迫上床來一發就完事。
至於事後是被對方告強姦坐牢,還是當男女朋友甚至結婚,都是後話,反正先做了再說肯定不吃虧。
陳蒨在心中暗暗否決了陳頊的建議。
他可以理解,自己這個弟弟一直作為質子,實際上跟坐牢沒什麼區別。
陳頊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實質性的擁有,他自然敢放開了手腳去浪,多賺一塊錢都是賺的。
而陳蒨自己則是手握重兵在京師腹地,離那個位置已經無限接近了!
要兵,他有。
要糧,他有。
要錢,他也有。
要身份,他還有。
陳蒨幾乎所有的條件都具備了,就是差那麼臨門一腳,所以他不敢賭,也不值得賭。
縣衙大堂裡的氣氛變得令人窒息,特別是陳頊說了自己的看法以後,大家都不同意他的想法,卻又沒有開口反駁他的建議。
畢竟,對於志在必得,無論如何也要佔有的妹子,男人是不惜使出任何手段的,哪怕是最後不光彩手段。
“王爺,在下倒是有個提議,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蔡景歷慢悠悠的來了一句。
“先生請講。”
陳蒨精神一振,坐直了仔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