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枋頭城最大的酒樓時,楊愔頓了一下,因為招牌已經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叫什麼楊愔沒注意,反正都是很俗的名字,然而這次見到,鎏金的大字已經改成了“斷水流”。
“這叫的什麼破名字,真是狗改的。”
楊愔在心中暗暗的嘲諷了一句。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楊愔很懶,一向都不願意離開鄴城,也很討厭到處跑。然而現在,他不得不輕車簡從的來枋頭城。
理由只有一個,那便是弄明白一件事:高洋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至於高伯逸有什麼計劃,他並不打算照單全收。
高潛上位,高伯逸是最大受益人,而楊愔的最大利益,除了要保證高潛上位以外,還需要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條件。
一言以蔽之,高潛上位當皇帝,是高伯逸這一步的最終目的,然而卻只是楊愔的起碼要求。高洋死沒死,什麼時候死,是病入膏肓,還是一年兩年之後再死,對楊愔的影響非常大。
所以他這次非來不可,哪怕知道來這裡會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宰輔大人請留步,目前皇帝陛下正在靜養,任何人都不見。”
高洋在枋頭城的“行宮”,只不過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別院而已,然而守衛卻是異常森嚴。楊愔才剛剛到大門前,就被守候在這裡的魚俱羅攔住了。
楊愔注意到,守衛的人居然不是高洋的親信康虎兒!
“魚將軍,請把你們高都督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楊愔冷著臉說道,心裡盤算著鄴城傳言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請稍後,末將這就進去通報。”
魚俱羅對著楊愔行了一禮,進去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又出來了。
“楊宰輔,高都督公務繁忙,而且作為陛下的最親信之人,片刻都不能離開,因此無法與宰輔大人說話,還望見諒。”
魚俱羅姿態不高,卻也是不卑不亢,該說什麼就是什麼,也沒有當舔狗討好。
不能進就是不能,不必解釋太多。
“哼,你們高都督真是吃了水就忘了挖井的人啊!也罷,你們神策軍的楊長史總在吧?他與我是同族,我現在以長輩的身份要見他,你就說他出不出來吧?”
楊愔脾氣挺好,平日裡為人也還算隨和,然而這次真的被高伯逸他們弄出了火氣!
“楊宰輔,楊素大人已經離開神策軍很多天了,這一點神策軍上上下下一萬多人都能證明,見諒。”
魚俱羅客氣的說道,心中暗笑楊愔點子背。
高洋和高伯逸確實是在拿捏著,端著架子,但是楊素不在這裡,卻是鐵板釘釘的,官司打到閻王那邊,他依然是這句話。
“哼!我看你們高大都督現在已經自高自大,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了。我乃是當朝宰輔,連見面都不肯,這不是在打我楊愔的臉,而是在打朝廷中樞的臉。
我今天就是要硬闖,看誰敢造次!”
高伯逸等人越是扭扭捏捏,藏著掖著,楊愔就越是覺得這裡頭有古怪,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愔挺著大肚子往裡面闖,一時間魚俱羅還真是有點擔心。
對方不僅僅是北齊的文官領袖,而且還是高洋嫡親妹妹的丈夫,跟高伯逸還是連襟。老魚怎麼說也是打工的,而且效忠的還是高伯逸。
對方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他絕對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