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郢州城周邊大湖小湖無數,雨水特別多,尤其是到了夏天,溼熱難耐。哪怕是金秋,也時不時有雷雨天氣。
城內一間普通的小院子裡,某位壯漢正在擦拭自己的橫刀,回憶當年的崢嶸歲月。古銅色的肌肉,壯實的身材,依舊不減當年。
那時候,自己金戈鐵馬,殺人如麻,無數高高在上的世家中人,在自己腳下哀嚎,細皮嫩肉的世家女子,像是牲口一般供人驅使,買賣。
每當午夜夢迴,那些慘死之人的容貌,就會在夢中出現。所以他現在選擇安安靜靜的待在郢州城裡,遠離權力的核心。
“宋公臺,開門開門,是我!”
外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撐著傘走出去,發現是郢州刺史侯平,身邊還有個沒見過的高個子,氣質有些陰沉,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殺氣。
“進來吧。”
侯平三天兩頭來喝酒,不可能堵著他不讓進來,至於那個高個子的不速之客,古銅色肌膚的壯漢暗暗戒備。
“宋公臺啊,這一位說有要緊事找你,在下就不在這裡打岔礙事了,告辭告辭,你們慢慢聊。”
說完,侯平點頭哈腰的走了,沒有一點刺史的架子!
等他走了以後,古銅色的漢子沉聲問道:“你手上沾了不少鮮血吧?殺了多少人?”
“不多,三百零二人而已。”
高個子將斗笠脫下來,將懷裡的一個竹筒遞給對方道:“替主公辦事,不問對錯,讓我殺誰我就殺誰。
這是主公給你的信,無論如何,今日給一個回覆。”
他微微拱手,跟對方行了一禮。
古銅色肌膚的漢子拆開竹筒,拿出裡面的紙卷,看了半天,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竟然還帶著一絲欣慰和慈愛。
“回去跟那混小子說,我收拾下就動身。我別的本事沒有,有的就是殺人,他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重操舊業也是無妨。”
“如此甚好,那在下回去覆命了。”
等這高個子走了以後,古銅色肌膚的漢子,走到臥房的櫃子跟前,開啟抽屜,拿出一個已經鏽蝕得厲害的兔頭面具,隨即戴在臉上,走到臥房的銅鏡跟前。
鏡子裡的那個人,看起來如同妖怪,不僅強壯,而且猙獰無比!很難相信,一個人戴上面具之後,氣質會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洗了十年,硬是洗不掉身上的煞氣,莫非我要出家才行?唉!”
他將鏽蝕的兔頭面具用布包好,揣入懷裡貼身放好。然後提著一把帶刀鞘的橫刀,穿上蓑衣就出了門,永遠也沒有再回來。
……
歷城宅院的書房裡,高伯逸正在奮筆疾書,李沐檀則是在給兒子縫小鞋子,手上紮了不少針眼。
“今日白天的時候,見過面了?”
她的語氣帶著揶揄,讓高伯逸大窘。
“嗯,是見過面了。”
而且還在床上折騰了很久呢。女人變化真大,當初被自己用盧老爺子的安危要挾的時候,扭扭捏捏的,結果現在變得樂此不疲起來,哪裡有一點世家女的矜持啊。
“你在寫什麼呢?要不今日早點睡,在床上陪我說說話?”
“沒寫什麼呢。”
高伯逸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他寫的東西,可不能外傳,至少現在不行。
“叫你小子不戴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