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長公主府邸的臥房裡,高伯逸正在逗兒子高承業玩。
“你確定這是你兒子麼?為什麼一點都不白?”
高伯逸看著高彾白皙精緻的臉,又看了看有點黑的高承業,感慨基因這玩意有時候真的有些神奇。
若不是眉眼像極了自己,高伯逸真以為是高彾的下僕把自己的孩子跟主人的孩子互換了!
“哪有你這樣當爹的!”高彾一把搶過孩子抱在懷裡,狠狠瞪了高伯逸一眼。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福伯的聲音。
“阿郎,陛下傳喚入宮,現在就要去。”
誒?現在?
高彾癟著嘴,沒什麼話好說,揮揮手就示意高伯逸快滾。如此掃興,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
原來,高伯逸的效率太高,朝會散去之後還不到晚上,高洋就收到了對方的策論,只是,稍微有點看不懂。
反正高伯逸就在鄴城,高洋懶得去猜策論裡面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於是直接派人傳喚高伯逸入宮!
來到御書房,高伯逸就發現高洋的臉是黑的,似乎還有些懊惱。
“說吧,你這裡面說了啥,為什麼今後不用給朝廷官員發俸祿了?這個公廨錢是什麼玩意?”
根據高伯逸策論的內容,公廨錢就是官員們從朝廷借來的本錢,確切的說,就是從他高洋手裡借來的本錢因為國庫已經沒錢了)!
“陛下,微臣的意思,就是讓官員們,以衙門為單位,經營公廨錢,用賺來的利潤,作為官員的俸祿,如此而已。”
還可以這麼玩嗎?
高洋一時間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朝廷給官員發俸祿是天經地義的啊!
“此策過於重大,所以微臣認為,先在鄴城和晉陽兩地實施,以觀後效比較好。”
看到高伯逸策略裡所說的一系列組合拳,高洋又問道:“那所謂的公廨田,也是類似咯?”
“沒錯,用田裡的產出,來給官員們俸祿。當然,這只是一種補充手段。”
高洋微微點頭。
忽然想起一事,他沉聲問道:“你所說的抑制鮮卑軍戶,就是靠這玩意?”
高洋覺得高伯逸未免太過於異想天開了。
“陛下,經是好經,但也要好和尚來唸。若是歪嘴和尚,只能把好經念成歪經。
晉陽沒有好和尚,鄴都之良藥,乃是晉陽之毒藥,陛下以觀後效即可。所謂潤物無聲,等那些人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根本停不下來了。”
誒?好像有點意思!
高洋拉住高伯逸的衣袖問道:“你要如何,從實招來!”
“陛下,微臣這策論中說不許公廨錢放貸,不許公廨田蓄奴,鄴都在天子腳下,微臣也會力促上行下效,保證政策完備。
可是晉陽那邊就不同了。
哪怕陛下三令五申不許如此,那些鮮卑勳貴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放貸蓄奴,不然連吃飯也是問題。
晉陽貧瘠,近年來齊國富民之策,那邊多半沒有實施。要放貸就必須有人要借貸才行,那些底層的鮮卑軍戶,出則為兵,入則為民,家中並沒有多少浮財,也並不需要借貸。
鮮卑勳貴們,遲早會把主意打到底層的鮮卑軍戶身上,強迫他們借貸,還貸!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如此一來不出一年,晉陽軍戶必將上下離心,陛下到時候一道徵兵的詔令,就能把這些人拉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