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段孝言麼?”
看到高伯逸像是拎著小雞一樣將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拖著走,身上還有股濃濃的騷臭味,楊愔忍不住捂著口鼻。
他當然認識段孝言,投靠高洋之前,楊愔就已經是精彩出入高歡府邸了。
而段孝言是高歡連襟段榮的兒子!當然,他不是婁昭君姐姐生的,而是段榮的續絃所生,跟段韶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當年,段孝言也是高歡府邸裡的常客,故而楊愔一眼就認出這個蓬頭垢面的人就是段孝言。
同樣也認出段孝言的還有婁昭君。
只是此時此刻,事情還沒有明朗,婁昭君不會開口挑明。
因為只要是高伯逸來了,對自己是絕對沒好事的!
“高伯逸,朕讓你負責調查太子被毒殺一案,你如今帶著個臭氣熏天的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龍椅之上,高洋沉聲問道,面色不虞。
“陛下,微臣已經查到,此人就是謀害太子的幕後主使。他買通了宮中負責膳食的薛豐洛,給太子下毒。
現在人就在這裡,不如微臣將其弄醒,讓他現在當著群臣的面說如何?”
高伯逸拱手行禮,隨即退到一旁。
臥了個槽,段家的人毒殺了太子?
這是重磅訊息啊!而且還是以這樣直接的方式在面前呈現……難道這齊國要變天了麼?
“高伯逸,你是怎麼做事的?隨便抓個人就來糊弄朕麼?你起碼要說說此人是誰吧?罷了,娥永樂,你去找盆水來,把他潑醒。”
高洋捂著鼻子,實在是難以忍受段孝言身上的臭氣。
“陛下,此人十分詭異。他一直自稱自己是平原王段大將軍的弟弟段孝言。可是段家世代忠良,又怎麼會謀害太子呢?顯然是他想攀誣段大將軍,毀我大齊基業,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伯逸氣憤難忍的說道,還踢了段孝言一腳。
剛剛準備為段孝言求情的婁昭君,把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去了。
她決定還是看看再說。
一盆水潑到身上,段孝言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婁昭君老神在在的坐在高洋身邊,而這位龍椅上的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很冰冷!
“陛下救命啊!我沒有毒害太子!我到鄴城來只是來玩的!不對,是來找太后的!就是因為深夜出南城,才被他們抓到,然後就給我按了個謀害太子的罪名!”
他不說還好,一說到處都是破綻。
像段孝言這樣的人,身邊沒有隨從,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可疑的事情。
他身上還帶著官職,作為朝廷命官,回鄴城居然不向朝廷報備,本身就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深夜在城外被捕,且不說為什麼要出城,就說你深夜是怎麼出的南城,恐怕都要好好解釋一番。
至於被抓,高伯逸手裡又沒有千軍萬馬,他就那麼百號人,扔到偌大的鄴城裡人影都會看不見。
之所以能抓你,那是因為人家是一直盯著你在!而為什麼會盯著你,還不是因為你跟太子被毒殺一案有關!
段孝言的那些話,等於是承認自己就是太子被毒殺的兇手,至少也是兇手之一!
楊愔和崔季舒等朝臣們面面相覷,聽到這麼勁爆的訊息,一時難以接受。
主要是,段氏若是定罪,晉陽的鮮卑勢力必定會造反,到時候難道讓高伯逸去平叛嗎?晉陽要是反了,難道周國就在一邊看著,他們會不行動麼?
“陛下,這個惡賊死性不改。不過還好,之前他已經寫下了供狀,真是觸目驚心,讓微臣不敢相信。供狀在此,其供述真偽難辨,請陛下過目。”
高伯逸將段孝言寫下的供狀交給娥永樂,對方將其遞給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