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暢走後,高洋哈哈哈的大笑三聲,扭過頭回來看著劉桃枝問道:“你可知朕為何發笑?”
“陛下深謀遠慮,豈是老奴能看出來的?老奴不過是一鷹犬爪牙而已,陛下讓奴殺誰,奴去殺便是,不需要知道其他的。”
劉桃枝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高洋微微點頭道:“高伯逸跟你有幾分香火情,告訴你也無妨。
這次他做的事情非常好,朕丟了幾萬鎮軍,耗費點錢糧沒什麼關係,失一升,收一斗,大賺一把。
朕豈能不笑!”
劉桃枝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的站在原地,沒有什麼動作。
高洋狠狠朝著他的胸口打了兩拳道:“真是痛快!”
之前很多天持續的陰霾,因為一封信一掃而空,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呢?
其實信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高伯逸說周國大亂在即,南陽之地將會形同獨立。至於荊襄南陽這塊地方,段韶缺少人脈,玩不轉。
而他高伯逸現在逃亡在外,人微言輕,有人脈卻沒人信。若是自己能恢復官職和爵位,說話有分量了,一切都不在話下。
等回到鄴城以後,他將會負荊請罪,然後將所有的謀劃和盤托出。事關機密,只能當面陳述,還請見諒等等。
南陽之地本就不是齊國的,荊襄也是高伯逸打下來的,北齊之前只是佔有郢州湖北武昌)而已。高洋生氣的只是糾結了這麼多人馬居然一寸土地都沒有奪回來,還得罪了藩鎮和梁國。
現在高伯逸說馬上週國的“炸彈”就會爆炸,高洋豈能不喜出望外?
“劉桃枝,去傳一下,春耕祭祀之後,馬上組織田獵,朕要在鄴城郊外打獵!”
高洋興奮的說道。
戰敗之後田獵?很瘋狂麼?
其實不瘋狂。
一來,鄴城已經有傳言說高洋沉溺酒色,身體不好。
沉溺酒色的人身體定然不好,高洋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騎馬射箭的田獵,看到自己依然能夠縱馬賓士,想來流言也會少很多的。
二來,高洋需要表現出對戰敗毫不在意的態度,免得已經恢復了一些元氣的南陳,對兩淮地區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畢竟,揚州的南河泊司,貢獻國庫的收入,已經佔到全國財政的五分之一!兩國和平之後的商貿,給彼此增加了許多財富,經濟民生迅速恢復。
南陳未必不想吃下這塊北齊開發出來的肥肉。
“是,老奴這就去辦。”
“對了,朕的大姐現在怎麼樣?她那個兒子呢?”
高洋忽然想起高彾跟高伯逸生的那個兒子。
劉桃枝抬手道:“母子俱佳,身體康健。”
“這樣啊。”高洋微微點頭道:“子以母貴,阿姊生個孩子不容易,就個他個濟南王的封號吧。”
這…高彾最多算宗室,給她的兒子封一個王爺,這樣合適麼?
好像有點不合適吶!
“陛下,將來,此子不是要繼承襄陽王的封號麼?”
劉桃枝不動聲色的說道。
高洋笑而不語,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加封什麼,還不是朕說了算。襄陽王已經成為歷史,就算高伯逸回來,也不會是襄陽王了。
他日後要是再立功勳,難道我還給他封個楚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