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段韶這混蛋是把我當猴耍呢!”
在申州城不遠處紮營的高歸彥氣得要炸肺!
高歸彥剛才見到了段韶的傳令兵,對方帶來了“上級”的命令,讓他“配合”侯瑱攻打申州,殲滅周軍竇毅所部。
如果侯瑱不聽命令這個基本上可以確定),那麼,段韶就讓高歸彥以此為藉口,侵佔隨縣,步步緊逼。
說白了,就是想辦法把侯瑱給滅了!
這廝早不命令,晚不命令,偏偏要在綦連猛奪取了葉縣以後再命令,擺明了是來摘桃子的!過淮河的決定明明是高歸彥自己做主的,現在搞得好像是聽命行事一般!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段韶在南陽北線打了勝仗,截斷了南陽通往周國國內的陸上通道,高歸彥只好找來了趙隱,商量對策。
很明顯,趙隱是高家的死忠,而且平日裡對段韶並不怎麼親近,又是德高望重。找他商量事情很靠譜。
帥帳裡,看著老神在在的趙隱,高歸彥渾身都有點不自在。
他在高氏宗親裡輩分很高,自然也是眼高於頂,像是高長恭這樣的小輩,一直都是不放在眼裡的。
然而對於趙隱這個人,高歸彥是又敬又怕。
趙隱這個人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深藏不露,但是偶露崢嶸的時候,卻能讓人感覺到他那龐大的能量。
王思政何許人也?當年為了對宇文泰表忠心,差點當著無數朝臣的面自盡以表忠誠。這樣一個人,居然被趙隱勸服投降。
雖然當時是絕境,但讓王思政放下戒備,心甘情願的走出城池,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足以見得趙隱長袖善舞。
不引人注目只不過是平日裡低調而已。
正是見識過趙隱的厲害,高歸彥才會很服這個人。
“段孝先算計我,趙公臺,你可有良策啊。”
高歸彥放下了身段懇求道。他殷切的看著趙隱,只見對方那張老農一樣樸實的臉色帶著自若的笑容,心中稍定。
“先禮後兵,上之上也。老夫去隨縣走一遭便是了,高將軍修書一封,令侯瑱協助攻打申州即可。老夫會盡力勸服侯瑱的。他若是不同意,再動刀兵不遲。
若是侯瑱同意,咱們按兵不動,等他們跟周軍交戰之時,南下突襲隨縣。
順便讓郢州的水軍配合我們攻侯瑱背後,若是能打下安陸郡更好,打不下來,也能牽制侯瑱的兵力。
如此萬全之策,高將軍覺得如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趙隱出的主意,簡直就像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想到的,沒想到的,都考慮到了。
高歸彥大喜道:“先生如同當年曹公之荀彧,胸中韜略足以抵擋百萬雄兵。此番有先生在,何愁侯瑱不平啊。”
趙隱淡然一笑,微微抬手行禮,非常謙卑。
很快,高歸彥就寫好了一封綿裡藏針的信,交給趙隱。裡面大致上說如果侯瑱願意投靠自己的話,那麼將來高官厚祿少不了他的。而且自己作為宗室大員,會庇護著侯瑱。
如果不投靠,後果自負。
根本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去拉攏。
為什麼呢,因為齊軍已經過了淮河,抱著什麼心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你再掩藏就顯得太虛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