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聽說那逆賊宇文護篡權,想對陛下不利。特意從邊疆趕回來!
還好宇文護已經伏誅,此逆賊人頭在此,請陛下核驗。
宇文護黨羽的追索,微臣正在緊鑼密鼓的派人處理。”
如果說獨孤信和李弼的一兩千私軍讓宇文邕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的話,那麼當侯莫陳崇、侯莫陳順和於謹出現在御書房,並且擅自讓五千精銳騎軍進了長安城,還接管了長安西城的城防的時候。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搞死宇文護不假,但現在這些柱國們乾的事情,跟宇文護比區別大麼?
未必吧?
說這些柱國廢了自己,立宇文憲為帝,宇文邕都完全相信。
說白了,還不是在逼宮?
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宇文護做事雖然莽了一點,不注意手段,喜歡為所欲為。
但對方做的事情未必每一件都是錯的。
比如說,限制八柱國的權力!
現在四大柱國都在這裡,除去被殺的趙貴,幾年前病死的李虎,那麼可以這麼說,當初的六大柱國已經全部在這裡了!
宇文邕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高伯逸,終於知道對方為何會有恃無恐的單刀赴會來自己這裡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柱國會不約而同帶著兵馬來這裡了。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高伯逸算無遺策,從來都是自保為上!
他早就想好了如何脫身!
宇文護死了,自己並不能像他一樣為所欲為,因為自己還要面對那些被宇文護玩廢了的柱國們的分權與反撲。
“你們先退下吧,將長安城內的宇文護黨羽全部肅清。
明日早朝,幾位柱國大人務必要來!今後周國,還靠你們了!”
宇文邕誠摯的說道。
什麼狀況說什麼話,宇文邕當然知道。
能給宇文護當舔狗,對這幾個柱國客氣一下怎麼了?
既然宇文邕都這麼說了,而且幾大柱國也要肅清長安城,整合勢力,於是客氣了一下以後就這樣退出了御書房。
但是皇宮現在依然是被他們的私軍和侯莫陳崇的精銳邊軍所圍困。
沒有手令,一隻蒼蠅都無法飛出來。
等這些柱國和柱國大將軍走後,宇文邕黑著臉看著高伯逸問道:“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麼?”
“不錯,我現在是獨孤信的女婿,你對付我,會極大增加四大柱國他們的危機感,認為你是下一個宇文護。
這樣的話,他們也許不介意扶持宇文憲當皇帝。
怎麼樣,對於我送你的禮物,你覺得開心不開心?”
高伯逸微笑著問道。
“今天朕輸的心服口服!高伯逸,你真是能人所不能,這樣的必死之局,也能讓你翻過來!”
宇文邕咬牙切齒的說道。
驚絕對有,喜則是一點都沒有。
“過獎了,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雕蟲小技而已。陛下英明神武,現在已經除殘去暴,正是要大展宏圖的時候。
怎麼能意志消沉呢?”
之前高伯逸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宇文邕覺得暖心,現在聽起來像是諷刺!
他現在才是真真正正的感覺到,比起做事莽撞霸道的宇文護,高伯逸這廝要難殺太多了!
他佈局之前就早已想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