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勝多的戰役,弱小的一方,通常都是採用的伏擊戰術。這點很像是貓科動物在捕獵時的行為。
但如果伏擊部隊的資訊被對手提前得之,就比較悲劇了。
哪怕高伯逸是個傻子,此刻也知道在鼓山裡,埋伏了高渙的一支軍隊。
因為高渙的夫人李氏,已經將訊息洩露給自己的親人。
她是不是故意洩露的不好說,不過她所在的趙郡李氏西房,卻放下與高伯逸之間的仇怨,那這個訊息當投名狀,換取事後高洋的不追究。
高渙恐怕做夢也沒有料到,他的全部佈置,都已經被高伯逸知曉。
此刻鼓山燃起了熊熊大火。今夜是西北風,大風將一座山頭引燃後,火苗躥到鄰近的山頭,繼續燃燒。
“弓弩都準備好,他們要來了!”
高長恭冷著臉的說道,他那俊俏如同女子的臉,此刻卻聚集著一片陰雲。
他戴上頭盔,拔出長劍指向前方。因為隱隱約約之中,已經有大隊的人馬從山道里面殺奔出來了。
“不帶裝具的前隊展開陣型,中間讓開一條道!上裝具的騎兵隊跟在我後面,準備衝殺!”
如果高伯逸在這裡,仗肯定不會這麼打。但高長恭的風格是不一樣的,他想要的只有一樣,那便是騎兵正面擊潰!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馬槊,眼中有火苗在閃動。
勝敗在此一舉,此戰若勝,前途自然無憂。此戰若敗……那自不必多言。
或許皇帝高洋都性命難保。
如此重擔,正是皇族子弟應該迎難而上的時候!
叛軍越來越近了,他們全是步卒,這也比較好理解。因為既然是謀反,肯定是動靜越小越好。
北齊的馬匹雖然多,但騎兵呼叫馬匹,也是需要手續的。高渙或者高湛若是想自己養馬,養不了多少,也沒這個財力。借用北齊官府的馬場,則會記錄在冊,被高洋提前得知,從而洩露行蹤。
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這個地方伏擊。
“眾將士,隨我殺敵!”
高長恭一馬當先就衝上前去,他全身重甲,頭戴猙獰鬼怪頭盔,宛若地獄惡鬼出籠,勇不可當!
那些叛軍之前被山火嚇得魂不附體,現在連基本的隊形都不能保持,碰到高長恭和麾下的裝具騎兵,幾乎是一觸即潰!
殺!殺!殺!
一邊倒的屠殺,幾乎是毫無懸念。高長恭帶著馬隊已經脫離本陣,但他並未貪功,將那些叛軍殺散了以後,便帶著馬隊又回到本陣當中。
火把的火光之下,他渾身的鎧甲幾乎被鮮血淋得透徹,看上去像是被人砍了無數刀一般。
“步軍壓上去,將敵軍壓制在山上,下來一個,殺一個!”
僅僅只有三橫列的步軍緩緩前進,遇到落單的敵軍,一陣弓弩射殺,慢慢收攏包圍圈,不久就將所有敵軍趕到燃燒的鼓山中去了。
“將軍,鼓山還有別的小路,我們要不要去堵著?”
一個親兵小心翼翼的在高長恭身邊問道,他們這些人,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位少年將軍的犀利。
“不必了,我若是手上沾著叔叔的鮮血,世人還不知道會怎麼看待我。守住此處就可以了。”
高長恭輕嘆一聲,他摘下頭盔遞給親兵,四處瀰漫著血腥味道和熟肉的味道,令人作嘔。
……
“九合,為什麼我們要守在河邊呢?”高洋疑惑的問高伯逸。
他們所在的地方,叫洺河。洺河兩岸楊柳千垂,每至春暖花開之際,層層綠蔭。這是一條季節性河流,春夏雨水多,就是河。冬天河水少又結冰,只是一條溝而已。
“高長恭火燒鼓山,離鼓山最近的河,就是這條洺河。高渙他們被燒得燻得幾乎要死,能逃出來,肯定會找水。